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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鐵拐怒的雙眼發紅,卻不敢發作。
唐時錦又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戚曜靈。
戚曜靈笑道:「我知道,你想說這個人記仇的很,我這麼多話,難保不被他記恨上,下一個就是我了。」
唐時錦笑著眨眼表示對了,賀鐵拐急道:「我等絕無此意。」
戚曜靈道:「縱有也無妨,我不是你,我沒有什麼新朋故舊能引我上鉤,若是明刀明槍的來,我卻是不怕的。」
賀鐵拐聽他沒有傷人之意,這才略微放心,緩緩退開。
唐時錦真的是費盡了力氣,眼前一陣陣的發花,拼命咬著唇不讓自己昏厥,才終於把嫁衣給套上了。
她並不怕啥冥婚,只要不再動手,她多待一會兒,靈泉水起了效,她只會越來越好,若是能有機會多喝一點兒,那就更快了。
所以套上了,她整個人往後一躺,緩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囍房何在?」
戚曜靈輕輕的笑出聲。
賀鐵拐叫他笑的惱羞成怒,冷冷的道:「怎麼,你要自己走了去?」
唐時錦道:「戚?」
戚曜靈笑道:「我不是男人?」
唐時錦極低的道:「曾不是。」
戚曜靈一愣之後,笑彎了腰。
她的意思是說,剛才他才答應了保她清白,就挾著她下了馬,當時挾都挾了,這會兒又開始講究了。
他笑著雙手把她抱了起來,一邊笑道:「得虧你現在不能說話,不然鐵定能氣死人的。」
唐時錦閉目不答。
感覺中,幾個人好像來回的走了半天,然後她聞到了一股惡臭。
再然後,她就被放下了,身邊是已經臭了的一具屍體。
唐時錦眼睛來迴轉了轉,點點頭,閉上眼睛。
「走罷!」戚曜靈道:「怎麼著,公爹還要看著小兩口兒洞房不成?」
賀鐵拐上前,仔仔細細的看了她的面色,甚至還把了把她的脈搏,就這麼一會兒,嫁衣已經又被血染,是絕對是不可能活的了。
戚曜靈道:「血都流了好幾盆了,還有什麼好看的,走了!」
幾人就陸續走了,腳步聲慢慢消失。
唐時錦第一個念頭,就是喝幾口靈泉水。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背上寒毛直豎,就是那種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但就是莫名很怕的感覺。
她決定遵循這種感覺,於是一動不動,濃烈的屍臭襲來,可是在這種極度緊崩的情況下,好像嗅覺已經被隔離開來似的,她居然都沒有作嘔。
足足過了兩刻鐘左右,她都已經要昏厥了,才聽一個聲音嘆道:「到底是為什麼呢?」
聲音近在耳畔!
這麼久了,他一直就站在棺材邊!
她沒回答,他又道:「一個斷了氣的人,為什麼又能活過來,一個人流了這麼多血,為什麼還不死?」
他伸手把她抱起來,迅速離開了這個墓室,回到了剛才的地方,隨手把她放在了石床上:「這是為什麼?」
唐時錦閉著眼睛不說話。
他也不再問了,把手放在她脈搏上,足足又過了兩刻鐘,他才道:「不是錯覺,確實又強勁了許多!這到底是為什麼?」
唐時錦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她壓了壓手:「想知道?」
他道:「對!我一定要知道!」
她示意他靠過來,他立刻伏過去,她搖了搖頭。
戚曜靈一愣,然後他會意,站起來蹲在了石床前頭,以一個卑微的姿勢,把耳朵湊了過去。
下一刻,她帶著血的,小小的手兒,忽然輕輕的壓在了他的發上。
她聲音虛弱,有氣無力,卻帶著一種頗為奇怪的笑意。
就像是文採風流的才子,用扇子挑起了伎子的下巴。
卻又像德高望重的長者,彎腰對著不服管教的頑童。
明明是垂死的階下囚,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從容篤定。
她輕輕柔柔的道:「寶貝兒,這很有意思的,是不是?」
他微怔,看著她。
咫尺之間,她死灰般的臉色,與那雙異常靈動異常漂亮的雙瞳,形成了一種極為鮮明的反差,叫人移不開眼。
她低低的道:「天地之大,你找不到好玩的事情,找不到戚九活著的意義,旁人求你、懼你、悅你、罵你,都叫你覺得無聊透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