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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開甫看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方拂曉低聲道:「師父?你……你不勸勸他嗎?」

歸開甫嘆道:「他自己能過這個坎兒,就值得一助,若他自己過不了這個坎兒,那……我們也該走了。」

一提起來,方拂曉就有些忿忿不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歸開甫沒說話,半晌,他才自言自語似的道:「錦兒這孩子,也生在十月二十七。」

方拂曉沒明白他的意思:「十月二十七又如何?」

歸開甫沒回答,背著手兒慢慢的走回了醒園。

炎柏葳仍舊在廢墟里坐著。

他面前擺著他送的金屋,梳子,纏臂金,地久劍,訂親時的四色禮,還有剛認識那一年,他送給她的那塊錦字蓮花紋玉佩,和後來與他一對的那個錦字佩……甚至還有兩個空空的捲軸。

即便上頭的畫已經燒沒了,他也知道是他畫的雙鷹神女圖,而另一個……是剛認識的時候,他畫的她醉後唱歌。

全都是他親手裝裱的。

她把他送的所有東西,全都留下了。

甚至連她自己雕的與他一對的那小小「金玉良緣」都扔下了。

只帶走了海東青。

他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接連幾天,他不吃,不喝,不睡,就這麼坐著。

仁一幾人都快急瘋了,可是不論怎麼勸,他都是充耳不聞……仁一也不知要向何人求救。

一直到唐安過來,遙遙道:「炎世子。」

仁一當時就怒了:「李元!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安平靜的道:「我名唐安,我的主子是唐時錦,叫他炎世子有何不妥?」

仁一大怒,「你這個……」

可是炎柏葳,卻被唐時錦三個字叫回了精神。

他定了定神,道:「住手。」

聲音嘶啞極了,卻是他這幾天頭一次開口。

仁一氣憤憤的停下,唐安看著他,靜靜的道:「炎世子,我們主子離開之時,傷心欲絕,卻還安排了祿少二十幾樁事務,涉及唐家和財神城方方面面,無一遺漏……而炎世子明明是始作俑者,堂堂男兒,事情發生已經四天多,卻一直坐在這兒,什麼事情也沒做過。」

「炎世子,主子人都走了,你做這姿態有何用處?財神城沒走,五絕山莊沒走,炎世子卻什麼都不做,是要先逼走主子,再毀了主子的心血籌劃嗎?」

炎柏葳怔了半晌,苦笑一聲。

他慢慢的站起來,仍舊高大修長,腿卻像不會打彎一樣。

他站了一會兒,慢慢把地上的東西都揀入懷中,零零散散的抱不住,掉在地上,他就再彎腰揀起來,就這麼狼狽的合著手臂,把這些東西抱回了甘園。

仁一幾人,趕緊倒水的倒水,整理床鋪的整理床鋪。

結果一掀枕頭,仁一奇道:「這是什麼?」

炎柏葳一回頭,眼神猛的一凝。

他衝上幾步,一把抓住了那東西。

是一個小小的擺件。

一對憨態可掬的人偶,坐在米升上頭,手裡合拿著一個金黃色的柿子。

那小娘子,梳著飛天髻,穿著滿繡袖的襦裙,正嘟著小嘴巴去親那郎君,那郎君穿著胭脂紅的對襟罩甲,繫著蹀躞帶,垂眼笑著,神態溫柔,眼下畫出了長長的睫毛。

一升、一柿、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炎柏葳猛的慟哭出聲。

在這一刻,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她對他,一直都是男女之情。

在他還把她當成小孩兒,當成學生教,當成女兒寵的時候,她對他就已經是男女之情。

她叫他睫毛精,小腰精,也不是不懂,不是單純的想親近他,她是喜歡他,喜歡他的一切。

愈在乎,面上反而愈輕鬆。

愈痛苦,反而藏的愈深。

就好像當年,若不是他不小心看到了她與謝懷瑾說話時那一瞬間的黯然,事後又看到了硯臺殘墨……他根本就不會發現她在這上頭的心結,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現。

因為她整個表現,都太輕鬆、太自在了,一點端倪都不露。

包括感情。

也全都藏在有口無心之下,每天都在說,就像一個玩笑,好像從未認真過。

包括出身。

她三緘其口,從未提過,好像從沒在意過。

可是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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