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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然揮過來一條赤裸的手臂,「賣保險的」給他塞回被子裡,宋憐迷迷糊糊醒來,「怎麼還不睡覺,老公?」
顧渲放下手機,把宋憐摟進懷裡親了兩口:「盛糯糯跟我要安樂死的藥。」
「什麼?!」
宋憐猛然驚醒,瞪著顧渲呆愣片刻,爬起來就要穿衣服:「就知道他媽的狀態不對,老子去抽他兩巴掌,看看腦袋裡裝的什麼!」
「寶貝冷靜點,」顧渲直接把宋憐按回床上:「他的經歷,我們無法感同身受,不能要求他必須堅強。」
「那我眼睜睜看著他死?!」
顧渲無奈:「當然不是,安樂死在國內是違法的。」
宋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怎麼和糯糯聯絡上的?」
「你住他家的時候,我給他打過電話,想幫他早點擺脫紀許淵的控制,你就能早點回家,他同意了。誰知道」
顧渲言盡於此,他們都知道姜媛出了意外,對盛糯糯的病是雪上加霜,但盛糯糯跟自己討安樂死的藥,顧渲還是有點兒意外的。
看顧渲氣定神閒的樣子,宋憐往他腦袋上掄了個抱枕:「你是不是打什麼壞主意呢」
接近凌晨時,紀許淵忽然驚醒,往盛糯糯身下面試探著摸摸,果不其然摸到了溫熱黏膩的液體。
他沒喊醫生,這種情況多到他自己都能處理,簡單用藥箱裡的藥水消毒,然後貼了止血酶帶。
盛糯糯十點多還沒醒,不知是睡是昏迷,期間紀許淵參與了專家團隊的手術時間商定,無論如何不能再拖。
最終手術時間定在三天後,先進行最基本的準備工作,等盛糯糯虛弱的身體做些藥物適應就可以開始手術。
下午宋憐來探望盛糯糯,顧渲也跟著來的,趁紀許淵轉身不注意的時候,顧渲往盛糯糯手裡塞了點兒東西。
盛糯糯把那東西捏得緊緊的,裝著液體的玻璃瓶冰涼,不動聲色地塞到了枕頭底下,隔著布料甚至能聽見液體輕輕撞擊瓶壁的聲音。
他睫毛微顫閉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坦然,死是三分鐘能解決的事情,不需要多大的勇氣,生才需要勇氣。
盛糯糯已經懦弱半輩子,請允許他在生命的盡頭,為自己做主決定要不要繼續走。
與病魔抗爭這條路太難,三番五次的化療太痛,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被手術刀剖開皮肉也太痛,被囚禁在病房時時刻刻有人看管的日子他過夠了
不過還好,很快就能解脫了,剛剛顧渲附在他耳邊說只要把這藥注射進他平時吊瓶打的營養素或鹽水中,三分鐘便能無痛離開這個世界。
這種藥在國內買不到,他身邊也就只有顧渲這交際圈廣布的國際明星才有可能弄到。
就這樣吧,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只要短短三分鐘,很快就能解脫了
紀許淵滿臉疲憊地走到床邊,俯身摸摸盛糯糯的臉:「糯糯,昨晚我沒忍住是我混蛋,現在後面還疼不疼?」
盛糯糯搖搖頭,竟衝著他笑了笑:「覺得有些髒,給我擦擦身子吧。」
愁眉苦臉的紀許淵被這個明媚的笑容給釘在原地,他臉色漸漸變得古怪:「寶貝兒你哪裡不舒服嗎」
昨晚那麼欺負他,不僅沒甩臉色,還衝著自己笑?
盛糯糯是發自內心的愉悅,近半年來最高興的莫過於拿到那瓶幫他脫離苦海的液體,不自覺連帶著對紀許淵的態度也變得柔軟了些。
他牽起個笑:「我沒有不舒服,想擦乾淨身子,趁傍晚天氣不熱出去轉轉,你開車帶我去好嗎?」
紀許淵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機械地走出幾步,然後不敢置信地緩緩回過頭看了盛糯糯兩眼,去浴室端水拿毛巾。
他不敢停留太久,壓低聲音給早就存過號碼的精神心理科醫生打電話,讓他過來給盛糯糯看看。
擦身的時候,盛糯糯相當配合,自己慢吞吞地褪掉病號服,然後舒展開四肢任紀許淵幫他把身體擦乾淨。
全脫光晾在陽光下,紀許淵才看清盛糯糯身上有多少難看的傷疤和淤青。
淤青集中在腹部和後背,大多是因為藥物的不良反應,還有兩塊明顯的嶄新的掐痕,昨晚他給弄出來的。
小腹那裡有兩道猙獰的傷疤,舊的是兩年前做切除良性腫瘤手術時留的,蜈蚣似的針腳已經淡化很多。
新的傷疤足足有五六寸長,是糯米沒了的那天,在裡面陪產的姜媛說醫生本是要把孩子剖出來,但是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