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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桂舟還沒來得及站穩，猛一抬手攀住鐵皮椅背，餘光看著張佑年將手使勁往衣服上蹭了蹭。
這回倒是嫌起他來了，攥了他的手那麼多回，甚至追到他家裡，怎麼就不見嫌棄。
若是沈時疏來，張佑年或許都捨不得磕著碰著一點兒吧。
沈桂舟垂著頭，苦澀地輕笑。
張佑年冷眼掃了周圍一圈，&ldo;你們都很閒嗎，看劇呢？&rdo;
聲音噤了好幾秒，大家縮著腦袋四散開。
張佑年臉色還是很難看，他翹著腿坐回鐵皮椅上邊，朝沈桂舟勾了勾手，&ldo;第一步，刪聯絡。&rdo;
&ldo;我還想回來看阿雅。&rdo;手機發出機械的男聲，張佑年蹙眉。
&ldo;你在跟我談條件？&rdo;
沈桂舟沒繼續打字，腳被水泥地封住似的滯在原地。
張佑年一看他這副樣子就煩，煩躁地眯起眼睛，僵持好一會，終還是鬆了口，繃著臉冷聲，&ldo;想來看我會讓人帶你來，你有逃跑的前科，我怎麼信得過你。&rdo;
他抬起手指在沈桂舟的手機上敲了敲，&ldo;現在，刪掉所有的聯絡。&rdo;
&ldo;不過，&rdo;張佑年話鋒一轉，&ldo;你的紀忱，還是打打電話告訴他比較好。&rdo;
沈桂舟臉色煞白，&ldo;為什麼？&rdo;
張佑年嗤笑，&ldo;為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三，二……&rdo;
沈桂舟覺得好笑。
張佑年這是怕他再跑一回呢。
可他這回拿什麼跑，他不敢跑。
沈桂舟不打算激怒張佑年，順著他的意思開始在手機上點點敲敲，趁張佑年不注意，給幾個重要的人群發了訊息，將聯絡方式刪了個遍，舉起空白得猶如白紙的頁面給張佑年看。
&ldo;聽不懂人話嗎？&rdo;張佑年目光森然，&ldo;我讓你給紀忱打電話。&rdo;
沈桂舟嚥了口唾沫，收回手機。
他自然是聽到了，但他不想。
總歸是要回去，他不想再把紀忱扯進來，也不想被他瞧見他這幅窩囊樣。
&ldo;我沒有聯絡方式了，也不記得他的號碼。&rdo;沈桂舟在手機上打字。
&ldo;我說過，別在我眼前搞小動作，&rdo;張佑年眉眼籠了層陰霾，卻又輕嗤著道：&ldo;你沒有，我有。&rdo;
他奪過沈桂舟的手機，敲下紀忱的號碼，撥了出去，摁下擴音遞給沈桂舟。
沈桂舟一怔。
張佑年什麼時候記下了紀忱的手機號碼。
手機就擺在他跟前，架在這位置上，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ldo;啪嗒&rdo;一聲，對面摁下了接通，沒等沈桂舟將擴音按掉，紀忱的聲音傳來，&ldo;桂舟，是你吧，你剛剛給我發的訊息是怎麼回事？什麼叫不會再聯絡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剛剛說的只是氣話。&rdo;
完了。
張佑年眸光在他臉上逡巡著，凌厲得彷彿要將他千剝萬剮般，危險地眯了眯眼。
可沈桂舟說不了話，張佑年就這麼拿著他的手機撥號，他連敲敲螢幕都做不到，只能急著乾瞪眼，朝張佑年揮手，也不管張佑年能否看懂。
動作張佑年很熟悉。
上回ktv門口，沈桂舟就對著捲毛做過這個手語。
&ldo;我不能說話。&rdo;
張佑年眉毛輕挑，劃開自己的手機開啟文字轉語音的軟體，遞給沈桂舟。
他倒是沒想到，沈桂舟同紀忱聊天也倔著不講話。
到底是因為他在，還是真的說不了話。
沈桂舟接過手機，火急火燎地打下字，手速快得飛起，&ldo;我有事，一時半會可能不會再來了，不用擔心我。&rdo;
&ldo;什麼事這麼重要。&rdo;紀忱沉著聲問。
聲音很近，但沈桂舟沒發覺，仍埋頭打著字。
手腕突然被用力拽過，他詫異地抬眼，張佑年正一臉愉悅地看著他一旁的身影。
那聲音更近了，在他耳邊炸響。
&ldo;你告訴我桂舟，什麼事這麼重要。&rdo;
沈桂舟錯愕著扭過頭去，紀忱沒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