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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裡瞬間想了很多,許多念頭一閃而過,卻很難表達當時的感受。
他當然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事實令他很難忘記,二十天前是他和虎克親手蒙上它的眼睛,注射了一針麻醉劑,用電鋸將它的角鋸掉。
那是他第一次做這件事。
由虎克握住電鋸,他在犀牛身側不停安撫。
麻醉劑的作用,只是讓犀牛無法動彈,卻並不能麻痺它的意識,它會全程感知到周圍的一切,聽到電鋸的聲音,感受到頭頂的震動,聞到空氣中角蛋白組織與電鋸齒摩擦產生的焦糊味,甚至會意識到是自己身體的犄角正在被剝離。
那分明是它在野外賴以自保、賴以求生的武器。
粗糙皮毛下的身軀好似在顫抖。
他想,何其殘忍。
當時他們以為,這樣至少能保住性命。
在這片土地,生存才是第一位。
但如今,他們完全有理由懷疑,這頭犀牛變成偷獵人向他們示威的工具,即便已經沒有價值,他們也要赤裸裸的告訴這裡日夜堅守的守護者:
你們防不勝防!
遺憾的是傍晚時分,救助站又突然傳來訊息,那頭犀牛因為腦部感染,情況突然惡化,沒能搶救下來。
正因如此,今晚在保護站,長久以來的矛盾終於爆發。
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援給犀牛去角,而今天這件事,無疑也是證明去角並不能完全防止獵殺的最好證據。
徐琰釗在屋裡待了一會,聽他們用英語爭論不休後開始使用各自的母語展開雞同鴨講般更加激烈的討論。
面對這一噩耗,大家心裡都不好受,他一個剛來二十幾天的人都如此,遑論那些在這裡付出畢生心血的夥伴。
把照片發給景蕭和的時候,很難說他是懷有什麼樣的心思。
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要分散下注意力,她不是唯一的人選,但還是發了過去。
聽她跟自己問東問西,感嘆一下這件事的意義與美好,徐琰釗好像真的能想起在這片土地上悽慘之外的美好瞬間。
把自己的人派過去給她用的決定出現的如此突兀又自然,是因為那件事情本身,也是因為她???
語音電話結束通話聽到虎克的問題時,他有一瞬間的停頓,是意外自己居然會有片刻的遲疑,來想像這件事的可能性。
然後堅定否認,不想多言,不願深思。
虎克將煙叼在嘴裡,單手虛攏住點燃,打火機發出「嗒」的一聲重新將火苗吞噬。
猩紅的火光在夜色裡忽明忽暗。
他忽然問徐琰釗,今天的這頭小傢伙受傷,是不是跟我們有關。
他想說當然不,但說不出口,此刻確定,旁邊的人應該是和自己心情最相近的人。
面對這場明晃晃的報復,他們很難不去想如果當時換一種處理方式,至少不激怒他們會不會更好。
當行為產生的結果與目的背道而馳,自洽的說服自己變成一件有難度的事情。
兩個男人姿態還算放鬆的站在這裡,一根煙的時間調整心情。
徐琰釗率先拍拍虎克肩膀,無言的安慰。
今天之後,他們仍需行動如舊,嚴峻的現實沒有給他們更多的喘息和思考時間。
虎克忽然半開玩笑道,這個時候他或許需要一個女孩。
徐琰釗無言,也不敢苟同,點點頭先轉身離去。
明天他和萊德要帶著幾位遊客去給犀牛去角。
是否去角這件事情並沒有給他置喙的餘地,實際上他對這件事情一直持保留意見。
雖然犄角是造物主賦予它們野外生存的依仗,但當面臨嚴峻的生存考驗時,適度的人為介入是緊急而有必要的。
回到大廳,依舊零散的坐了幾個人,見到他進來便招呼著一起坐過去。
徐琰釗先拐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沒有喝熱水的習慣,等待水開的間隙他走過去。
副站長老伊萬問他,昨天剛來的那個漂亮女孩有沒有向他示愛。
他否認。
又聽他們說,那女孩看向你的目光裡分明是火辣的愛意,你應該把握住。
他難得嚴肅,再次否認,說自己對露水情緣不感興趣。
幾人聞言紛紛聳肩大呼可惜。
然後他敏銳地在這件事上察覺到自己的不同。
這次拒絕的越堅定,就越襯託得在虎克面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