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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物大大小小,已經分不出哪些真實,哪些偽造。有些故事中,阿力爬到有錢人家裡偷東西,轉身賣出去,錢分給貧民窟的孩子。有些故事裡,他已經是個小小少年,帶頭跟工廠的人談判,讓廠裡童工情況好過些。有人說,有個貧民窟孩子父母都被印尼兵殺死,只剩下重病的老奶奶,背負了一身債,最後是阿力替他還的。還有人說,他帶頭將來鬧事的印尼小混混打跑。
流傳最廣的傳聞中,人們說他十二歲時,已經身負五條人命。
聽完最後一個故事,蔡健義撲哧一聲笑了。「他還是個小孩吧?這也傳得太神了。」
神父用手攏了攏頭髮:「我是聽貧民窟的孩子說的,這個傳得很開。後來阿力的母親病得很重,已經沒法再接客了。他必須要賺錢養活自己跟母親,還要為她治病。」
「這跟殺人有什麼關係?」蔡健義有點一根筋,非得問到底。
郭神父反問:「你知道帝力那裡有打黑拳的嗎?」
蔡健義點點頭。
神父說:「地下黑拳分為少年組跟成人組。有人聽聞他在那裡,和他差不多小的孩子對陣,簽下生死狀。有看過他比賽的人說,他是罕見的頭腦型選手,體力跟技巧不如人,但非常善於控制節奏,跟他對陣的人會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快速踏入他設下的死亡圈套。他也因此賺到大筆錢財。」
高希言跟蔡健義都沉默下來。
地下黑拳的獎金高,死亡率也高。富人付出高額入場券,圖的就是看臺上赤裸裸的廝殺。站在拳擊臺上的,沒有技術可言,只有一個目標——保住性命。
保住性命的唯一方式,是殺死對手。
神父說:「真假我不知道,但是後面那幾年,他的確過得很好。當年那個備受欺負的孩子,已經成為了另一個人。」
「什麼人?」蔡健義好奇地問,「一個有錢人?」
「擁有出色殺人技能的人。」
所謂的殺人機器。
世界各地都有地下黑拳。高希言曾經在社會新聞中看過對黑市拳手的採訪。東南亞的地下拳手,從孩童時代開始鍛鍊,這些人大多是孤兒。在他們的世界裡,只有生死與金錢。對生命的尊重,是最早被放棄的東西。然後是感情。最後是人性。
只有最殘忍的人,才能在困獸鬥般的烈火地獄中存活下來。
高希言忽然明白,她五六歲時在家門口見到那個豹子般的少年,是如何成為他自己的。
她開口:「他的母親還在嗎?」
「早就死了,在他『失蹤』之前沒多久死的。」
蔡健義奇道:「失蹤?」
「大概到他十四五歲時,就再沒有人見過阿力。人們都傳說他死了。現在看來,他是到新濠去了。」
對那個剛到高家,彆扭警醒的少年,高希言印象已模糊。郭神父嘴裡那個阿力,她始終無法將他跟周禮聯結起來。
她更關心,阿力怎樣跟契爺和施友謙扯上關係。
第34章 【34】去吧,去東帝汶(五)
她更關心,阿力怎樣跟契爺和施友謙扯上關係。
她問:「他有沒有認識什麼人?比如,有沒有哪個成年人,跟他接觸過?」
郭神父雙手在膝蓋上交疊,搖搖頭,「我沒聽說過。」
她追問:「那施友謙?他們倆怎樣認識?」
深掩的教堂大門外,突然傳來砰然悶響。神父站起來,說「我出去看看。」蔡健義趕緊說「我也去」。神父微微笑:「任何時候都不要留下一個女孩子在陌生地方。」
高希言不願給他們添麻煩,提出一起走。
出了教堂,外面是黑暗和平坦的大路,再遠處是黑色田野,零星燈火,以及佇立其間的廣告牌。一個當地女人舉著牙膏,在黑夜中的廣告牌上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外面沒有任何異狀。蔡健義說:「估計剛才有車撞上哪裡了。既然找不到,應該沒什麼事。」
三人正準備回頭,蔡健義突然發現停在教堂邊的摩托車不見了。他大急,趴在牆頭,左看右看。
高希言抬頭遠眺:「沒有聽到摩托車引擎響,肯定不會遠。」她指著前方田地旁,那裡長著高高的荒草,「我們去看看。」
神父的腿腳不便,他提出去自己去教堂後面看看。於是三人分成兩隊。高希言跟在蔡健義身後跑,蔡健義一直叨叨,說他今年已經丟過一次車,攢了好久錢才買下第二輛,接送客人全指望它,可千萬不能丟。高希言全程沒吭聲,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