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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環監獄被用作囚禁防範類及需高設防的囚犯,曾經發生過囚徒殺人越獄事件,囚犯打鬥事件更不可勝數。但高希言進入監獄內時,覺得跟電視上看到的監獄並沒有太大不同。
牆體高 4 米,外面圍著鐵絲網,窗戶小,光線陰暗,走廊上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走訪者需要經過三次安檢程式,才能夠進入探監大廳,然後是略顯漫長的等待。高希言登記了名字,坐在長長的木椅上等。
坐在她對面的警察,正低頭在本子上寫劃。不一會,他接了個電話,起身說:「可以進來了。」
高希言跟著他走。
門開了,她走到一個會見室裡,裡面分成一個個小隔間。她看見著深褐囚服的周禮,他從十幾米外的鐵門走進會見室。他坐下,與她隔著鐵欄。在這種環境中,他依舊乾淨瘦削,臉上有種超然,一路注視著高希言。
周禮說:「我沒想到會是你。」
「你以為是誰?」高希言反問。
黃馥跟徐瀟來過,黃馥眼眶都是紅的,徐瀟捏著拳頭說要給他請最好的律師上訴,明明自己沒有錢。但他們是他們,高希言是高希言。
高希言見周禮目光在她臉上掠過,而後移到脖子跟肩膀上。她用手拉了拉外套,蓋住肩膀上的吻痕與齒印。她淡然開口:「時間有限,我們抓緊。第一,我要知道,媽咪是不是你殺的?」
周禮靜靜看著她,開口說:「不是。」
高希言點頭,臉上說不出是釋然,還是悵然:「是,我知道。」她又笑了笑,在提及自己母親之死時,她露出這種笑容,看上去十分詭異。周禮想起來,某部分患有情感障礙的人,因為失去了正常感受情感的能力,只能用微笑作為自己面對世界的武器。
而高希言怎可能有情感障礙。她原本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即使在上課時也忍不住的那種人。
周禮看著她肩膀一角,露出的吻痕。
高希言抬起眼看鐵欄對面這男人。他本是陷入了困境,但氣度神色看起來絲毫沒受影響。他正打量著自己,似乎在想些什麼。但在高希言看來,他的一切思考,都是為了隱瞞。
她冷冷地說:「第二個問題,爹地是不是你殺的?」
周禮沒想到,高希言突然會再次提起這件事。他盯著腳尖,而後抬起眼說:「那天晚上在海灘,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我從來沒聽到過你對這件事明確表態。那天晚上,施友謙只是證實了案發那晚,你在爹地身邊。至於你在那裡做過什麼,除了不能再開口說話的爹地,就只有你知道了。」
周禮靜靜看著她。
高希言說:「因為契爺的存在,我一直認為你是服從他的命令,所以殺掉爹地。但是後來媽咪出現了,我開始迷惑:即使媽咪跟爹地不再有感情,但她怎能容忍女兒的父親被殺,剩下女兒孤零零一人?即使媽咪當時不知情,但爹地死後,她怎可能還待在契爺身邊?又怎可能主動去找你這個殺人兇手?」
她一口氣說下去,停了停,深呼吸一口氣,「直到昨天晚上,我聽到了一段錄音,是你跟媽咪的談話。原來爹地不是我想像中的聖人。」
周禮仍是一言不發,看著她。
高希言繼續說:「好,那麼來回答剛才的幾個問題:媽咪怎麼可能主動去找你這個殺人兇手?她怎可能繼續待在文濱身邊?除非——你沒有殺爹地。而文濱,我不知道,我想不通,也許是媽咪原諒了他,也許因為,契爺所下的通殺令,不過是做給外界看的。」
周禮調整了一下坐姿。
高希言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她繼續說:「我慢慢想,終於被我想到了一個推測——警方當時的調查沒有問題,爹地的確是自殺的。你只是出現在他身邊。因為爹地已經得罪了名單上的人,他最後不得不自殺。因此契爺順水推舟,坐實了通殺令這件事——只要警方不知情就行了。至於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真相,是因為——你不想破壞爹地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周禮用手將頭髮攏到耳後,終於開口:「你錯了。師傅的確是我殺的。我親手為他注射。」
「你知不知道,一個人撒謊時,身體會無意識地做些小動作,來掩飾自己的不安。」高希言模仿周禮,用手將頭髮攏到耳後。
周禮說:「我從進入高家以來,就一直戴著面具,製造謊言。你認為這樣一個人,還會露出破綻嗎?」
他探過身子,手腕翻轉過來,輕而無聲地敲打著桌面,「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師傅注射了丙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