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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以後,孔姒的日記多了一道不可言說的內容。
她希望十八歲提前降臨,向齊烽提出把十八歲提前的這晚,她沒有寫下隻言片語,找不到恰當的詞彙,歸納她和齊烽至今的關係總合。孔姒在紙上寫了又劃,後來直接用紙團沾墨水,往日記本其中一頁均勻地抹,塗成窗外濃鬱的黑,蓋住她原本寫的每一個字。
齊烽回來後會吻她,那時她常常已經寫完練習冊,雙手揉著面霜往臉上捂。
面霜廣告寫著「抗初老」,在她這個年紀用,顯得像揠苗助長。洇開的氣味讓孔姒滿意,不屬於課堂和校服,是出入寫字樓穿白襯衫的熟女氣味。
藉由氣味拉近他們年齡的差距,孔姒掩耳盜鈴給自己穿一套無形的衣服,再被齊烽抱進懷裡,會覺得她本該就是被抱著的年紀。
合上日記本時,齊烽的腳步聲近了。他把門開啟,一如既往走進來,手張開扶住椅背,孔姒便知道把唇送上去。
她被教得很好,知道舌頭的使命是舔嘴唇,用以伸進對方的口腔,當一塊可口的焦糖布丁,交換齊烽的味道。
今天吻得尤其溫柔,因為她的左手打了繃帶,是個哼哼唧唧的傷員。
每當吻到喉嚨發乾,孔姒知道吻該停了。齊烽適時在氣息紊亂中剎車,只揉她的腰或胸,把她揉成一塊軟乎乎濕答答的麵團,原原本本放在椅子上。
幾分鐘後,隔壁臥室傳來水聲,齊烽做一個稀奇古怪的紳士,毫不剋制地纏吻過後,選擇自己在淋浴下解決性需求。
不再試探她雙腿之間,他知道一層棉花捻成的布料是否堅固,取決於他的理智允許他剋制多久。
一次兩次以後,孔姒拉著他的手問,「為什麼?」
齊烽把手抽出來,嘴唇還沾著她口水的亮澤,襯衫照例是皺的,「你太小了。」
都是那該死的18歲,孔姒起初怨懟她與成年的差距,憑什麼被法律畫了一條線,告訴她這才是成熟的基準。
可是,邊緣的行為他們有過兩次,孔姒復盤那兩次的過程,頹喪發現她記不清細節,身體只記得悶熱中顫慄的感覺。最後一次邊緣行為結束,齊烽褪下她新買的,還未過水的紅色桑蠶絲連衣裙,在他手裡縮成繭子大小。
「以後別穿這樣的裙子。」
否則他真的會失控。齊烽垂眸揉了揉,沒把裙子還給孔姒,不管不顧沒收。
齊烽不說為什麼,孔姒只能胡思亂想。想到裙子果然不適合她,想到她太小了,不只是年齡,她生澀稚嫩的反應也許讓事情味同嚼蠟。
學校裡向她表白的男孩很多,孔姒只記得一個。下晚自習後,她與同桌女孩一起走出教室,沿著人工湖旁竹林小逕往校門口去。
女孩捂嘴說這是情人林,孔姒不大相信,鑽進竹林下的鵝卵石小道,順著月光仔仔細細看,彷彿在幹年級主任的活兒。
循著似曾相識的黏糊聲,她找到一對彼此纏繞的情侶,四肢像打成死結的麻花,拎起來抖不散的耳機線,孔姒一晃眼沒看清他們如何錯綜複雜糾纏,倆人倏然好端端地各自站著,抽刀斷水也沒他們乾脆利落。
孔姒想起眼前的男孩,大約一週或兩周前,滿臉通紅向她告白,挫敗離開後,手邊很快換了一個女孩。
這是男孩的愛情觀,還是男人的愛情觀?孔姒理所當然想到齊烽,如果第一次她沒有主動吻上去,是否現在已經被扔到英國或美國,在出租屋裡、在廣場上,在無人知曉的夜晚自生自滅。
孔姒無法概括她和齊烽的關係,他們連除夕也呆在一起,往沸騰的鐵鍋裡放自己包的餃子。霧氣把她蒸得水汪汪,外面樹木凋敝,乾燥得搓一搓就能燃火,孔姒依舊是飽滿的。她對著鏡子塗口紅,在除夕零點的鐘聲後,帶著火紅的唇去索吻。
「我17歲了。」孔姒埋在齊烽懷裡,踩在他的腿上,把他居家的褲腳蹭得往上走。
「你離17周歲還有半年。」齊烽不接受她隨農曆新年更新的年紀,但是主動吻她,把她第一次塗上的口紅,當成調味的果醬吞掉。
再一次於人前喊他叔叔,梨樹又開花了,她坐在警察局裡,手中扯著一塊衣服碎片,不是她的衣服。
孔隅早就來過,以監護人的身份,忙忙叨叨中分出幾秒的大驚失色給她,質問她怎麼敢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我不跟你走,你自己走吧。」孔姒不抬頭,拒絕接受他身為父親的關懷目光。
「你怎麼想的?你怎麼敢的?」孔隅當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