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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判她偷竊機密的罪名吧,孔姒只想隨便找一個合同,上面會有他的身份證號,這樣就能得到他的生日。
「我、我想找你的生日。」孔姒舔了舔嘴唇,發覺齊烽按著她的手鬆了。
「直接問我不就好了。」他拉起孔姒的手,意識到被他剛才用力按紅了,補償地揉,「我的生日在春天,四月十日。」
還好沒有錯過,孔姒卸下壓力。
「這麼問,到日子就沒驚喜了。」她的驚喜計劃還沒開啟,已經被快進到大結局。
「你好好考試就是驚喜了。」齊烽滿不在乎這些,牽著她往外走,「吃湯圓吧。」
書房門緊實地合上,砰地一聲。
不止在此刻,後來她經過書房,門時常關著。除非齊烽坐在裡面加班,孔姒才能蹭進去坐在他身上,他雙手把她抱得很緊,幾乎不讓她往他手臂範圍外走。
齊烽吻她說,害怕她跌下去。
古怪的是,僅從膝蓋摔到地面,如此微不足道的距離,不值得他用險些粉身碎骨的語氣。
第18章 齊烽 避風港
花又開時,代表齊烽的生日近了。
北城市政愛種桃樹和鬱金香,散在日光下,耀動欣欣向榮的顏色。世界奼紫嫣紅裡,齊烽並未想起他即將到來的生日,偶然看見梨花樹,縮在整排張揚的桃花後,像不肯見人的小姑娘,齊烽愕然想起確實是春天了。
他與孔姒的第一次見面,正在他生日的當天,在梨花的季節。這也許是他記憶的錨點,此後每一年,他生命的年輪增長一圈,梨花就多一片落在他心上。
生日當天齊烽還是忘了,他向來不重視這個日子。齊家父母起初會幫他慶生,那時齊烽還不瞭解自己的真實由來,和其他孩子一樣虔誠地吹滅過幾回蠟燭,閉上眼默默許願,生怕漏出一點兒聲音。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後來一朝撞破,齊烽才擦開那些霧濛濛,發現他的出生日沒幾分喜氣,他的降臨是無可奈何,生日後面無法再跟著「快樂」二字,於是他親手關掉這些無用的儀式感,沒有人再自討無趣為他慶生。
每天八點推開臥室門,孔姒準是不在的。離高考僅剩兩個月,她成日焦頭爛額,臉色忙得像快枯萎,齊烽倒不好意思再消耗她的體力,頂多檢查她是否按時吃飯。
令他意外的是,孔姒忙裡偷閒記住了他的生日,還把準備好的禮物放在他臥室門口。齊烽一推開門,聽見紙袋簌簌倒地的動靜,輕飄飄地響,像他多年前吹滅蠟燭時咻的一聲。
紙袋上貼著便利貼,很難免俗地寫著「生日快樂」。
他把禮物拿出來看,一條藏藍色領帶,均勻織著細小的四芒星暗紋,在早晨八點的日光下瑩瑩閃動。
想到今日要見孔隅,齊烽選擇把這條領帶戴上,就當是他帶著孔姒見證這一刻。
直到孔姒快成年的這一年,孔隅的父愛才又緩緩表露出來,也許是他意識到,這個年紀的夫妻不會再有孩子,孔姒是他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孩子,孔隅開始關心孔姒的未來。
孔隅特意空出時間,參加孔姒的百日誓師大會,這對他而言已經算重視,然而孔姒沒有留位置給他,她把家長的位置留給齊烽。
人頭攢動中,齊烽微微作勢要站起來,「你來坐?」
「算了,我跟她打個照面就走。」孔隅擺擺手站著,等孔姒自己找過來。
齊烽心安理得佔著家長位置,看見孔姒從人潮中擠出來,額頭上繫著「一鼓作氣」的紅布帶,手捏著一根氣球線,她剛笑意盈盈,嘴角忽地垮下去。
無論過多久,孔姒都不會再承孔隅的情。她拉起齊烽扭頭就走,下意識與他十指緊扣,過分熟悉的身體沒有安全距離和避嫌。
齊烽愣了片刻,回握住孔姒的手,目光斜覷被冷落的孔隅。
火一樣的夕陽下,身為父親的孔隅尚存幾分敏感。他正看著齊烽和孔姒交纏的手,大抵是品出一絲不對勁,憋了一個多月,忍不住把齊烽約出來仔細聊聊。
花開得確實不錯,齊烽坐在咖啡店靠窗處,盯著窗外看,其實他降臨時的世界一直很美好。和暖的光對每一寸土地無微不至,不比盛夏熱烈,曬得人睜不開眼。這樣暖融融的溫度,適合他心平氣和對孔隅坦白。
路邊有車停下,孔隅走進齊烽的視野,他漫步過來推開門,帶著微風停到齊烽對面,坐下時滿臉欲言又止。
「說吧,想問什麼?」齊烽把腹稿都打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