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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我瞧見了,寶珍說,前些天他們還摘了一些,準備做茶。」
鍾徊似乎由此想起了事,恍然嘆一聲道:「還有桂花栗子糕,都忘了讓他們做了。」
兩人走到半路,便轉了方向,他說附近有一家糕點鋪,做的桂花栗子糕不錯,又說在撫月湖畔的金鶴酒樓釀的桂花酒最好。
玉笙接過新鮮出爐的糕點,等他結了帳,又往回走,來往賣吃食的小販吆喝聲交疊,便聽不清賣的是什麼。
一個賣糖葫蘆的阿伯被一群孩童圍在中央,挨個收錢遞糖葫蘆。
他們走過時,鍾徊也買了一串給她嘗嘗,玉笙也是好奇,在燕臺,糖葫蘆只在天寧街的一家糖果店才有,是也穿成串放在櫥櫃前,賣得比冰淇淋都貴,所以店家大發善心,可以按顆賣。
她先咬了一點結塊的糖漿,眸光忽亮。
「沒有像燕臺賣的糖葫蘆那麼甜得膩人。」
「燕臺人大多嗜糖,此前在那兒參加宴席時,有一次嘗了一塊點心,入口像是灌了一勺糖,後來喝的酒都覺膩得緊。」
玉笙說:「我與你說,若是換作他們,許是還要再塌一層果醬才罷休。」
「不會甜得慌嗎?」
「我不時常吃甜品,果醬糖漿什麼的也不常用。」她用絲帕墊著摘下一顆,送到其嘴邊,鍾徊低頭含進嘴裡,「這山楂果也沒有那麼酸澀,好吃吧?」
「你還反客為主啊?」他笑言。
她隨即道:「我也覺得好吃啊。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拿著自己買的點心,去人家酒樓,真的不會被拒嗎?」
「怎麼會?你若是嫌他們的菜品不好,都可以自行帶去,誰沒事還管這檔子事來?」
「這麼好啊。」
「這段路下去就能見到湖,最近人還少,等到了仲秋,遊湖的人就多了……」
青石路往下坡鋪去,走儘是一段石階,腳步交錯,上坡、下坡來往的人各色各樣,邊上堆著幾個孩子圍在一處打錢,爭論激烈,吵鬧不歇。
他們走下去,灰綠的撫月湖延展在視野中,它一直伸向天邊,彷彿是沒有邊界的,或者說,那連綿不絕的山脈就是它的邊界。
湖中還餘留著稀疏幾朵病怏怏的荷花,荷葉捲了邊。環湖的柳樹還留著夏天的痕跡,似乎等一刻有人停留,將過去的故事娓娓道來,但它並不著急宣之於口。
她忽然覺得他們不是夫妻,而像情人。應該有一種長久的情人關係,相關又無關,相忘也有情。
第28章 話劇新遇
月河看著對坐的人,安靜有一會兒了。
「小姨,」她忽而抽走玉笙手裡的測卷,彎腰朝前靠來,「其實你不用看了,這些我都沒問題的。而且,我媽請的家庭老師教得也挺好的。」
「什麼、意思?」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媽讓你給我補習,實際上是為了讓你說服鍾先生,到時會幫著程顥清的老爹。但你同意與否,我並沒有心思關心,只是我跟我媽說,我是來找你的,那她就不會管著我。所以,你陪我去玩吧。」
玉笙還沒從她話裡的幾道轉彎中反應過來。
「啊?」
「你不是剛來翼州府嗎?我帶你去熟悉熟悉。」月河已站起身來,拽著她的胳膊走出了咖啡廳。
「月河……」
月河將人推搡到跟前,讓她先上了車。
「師傅,到華安話劇院,快點啊,我們趕時間。」
「去話劇院做什麼?」
「哎呀,你先陪我去嘛,以後,你要去哪兒,我都陪你。」月河已是迫不及待,抱著她的手搖著。
玉笙不抵她軟磨硬泡,便陪她去了。
兩人來得遲,到時話劇已經開始了,堂中傳響一陣掌聲,她們趁勢縮到了後面的空位。彼時,一個身著中山裝、模樣俊逸的男生從臺上的混亂裡脫穎而出,他面向觀眾席,念起激昂的臺詞——我怎能居於壓迫之下?我如何能居於壓迫之下?這是活著的必須嗎?我的生命,囿於成見中,我將陰影裡的一點光明視作恩賜,早已忘卻陰影原來自光明……
「這是什麼人?」
月河眉飛色舞地與她講:「是我們學校學生話劇團的師兄,叫羅桀。」
「你是來看他的?」
「沒,沒有。」身旁的人別過頭去,眼神躲閃,隨即指向前面幾個人說,「我與他們約好的,羅桀也是我們一起的,只是朋友。」
玉笙看了看那幾名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