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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喝水。」泠樂又開始要水。
「今日怎麼要喝這麼多水,嗯?」
鍾徊俯身倒了半杯餵她喝下,泠樂還伸手扶著瓷杯又解釋一遍:「大姨做的小丸子鹹鹹的,所以我要喝很多水。」
「原來如此。」他伸手摸撫著她圓鼓鼓的肚子,輕聲說,「這裡裝的都是水吧。」
「還有餅乾和糖。」泠樂立即補充。
他壓著笑聲俯首親了親她的臉,是也不覺疲憊了。
隨後,寶珍抱她去洗澡,玉笙叮囑:「給她少餵點水。」
「好。」
鍾徊還坐在原處不動,只看著她進進出出,不知在忙什麼。
「你還不休息嗎?」
她站在那處,腳尖朝裡屋,似是等他答完便要抽身離去,不留一絲迂迴的餘地。
「……我想與你說會兒話。」他直言,隨之起身走過去,與其相對而立。
玉笙抬眸以對,許是他身後的光刺眼,她輕皺著眉頭,鍾徊先道:「我以為你也會給我寫信的。」
「寫信做什麼?」她和顏笑言,「我們又不是見不了,何況我也不知要寫什麼。」
「什麼都可以寫。」
「我寫不了……我原以為我們之間有無關情意的東西存在,我也試圖去那樣找,可恍然發覺若是沒有情意,我什麼都說不了,其他的也都是因其而生,可是我寧可讓它淡去,也不想將它寫成信漂泊。而情意於我們都不是必要的,當我們遠離彼此時,也過得很好不是嗎?」
人總是貪心、矛盾的,擁有了穩住腳跟的牽掛,便開始心向動盪的孤身隻影,哪怕是下一刻要墜亡,也認定那就是意義,整個一生的意義。可當孤自動盪漂泊,擁有最大限度乃至孤獨的自由時,一點平穩的感覺、某個人的問候都成了熱淚盈眶的慰藉。所以,要不斷地、反覆地取捨。
「我知道那不是必要的,困住人的從來也不是必要的東西……只是一個如常的早晨,喬山的綠意在那個時刻最蓬勃,你穿戴的衣物我都已見過了,可依舊是生機盎然的,你站在那處,向我問候,早上好……那時刻彷彿一切都結束了。」
她氣一哽,是也無言相對。
「所以呢?」
鍾徊移近一步,雙手壓住她肩,目光遊移在她眉眼間,但玉笙卻是迴避,他隨即抬手捏住她腮處扳正面向自己。
「你鬆手。」她皺緊了眉。
他語氣輕快道:「那就看著我。」
玉笙抬頭直面向他,他允諾鬆開手,卻又俯身而吻。這柔情蜜意的觸及沒有了以往的試探、謹慎、佔有,只留著喜悅、輕盈,便也達到了可以安撫矛盾、憂慮的平衡點。
「我想你一直愛我,無論是怎樣的情形,見或不見,念或不念……我愛你與否。」
這許是他這輩子說過的最恬不知恥的話了。
玉笙聽得此話,端詳了他半晌,神情不悲也不喜,只如常道:「……你做夢去吧。」
她推開他的手,轉身往裡走,鍾徊倒也沒有什麼所謂固執,只是說出來,便已足以令人一身輕鬆。他斂著笑容也往裡走去。
寶珍帶著泠樂出來,玉笙將其抱過去——「今天喝了不少水,晚上定是要起夜了。」
「我會注意的。」
「我想和媽媽一起睡。」泠樂摟緊她的脖頸,說什麼也不鬆手。
「那可不能尿床哦。」
她剛說完,身後的人從她手裡抱去泠樂,道是:「乖,我們不睡這屋,那裡什麼都沒有,泠樂的房間裡,剛剛才放了最漂亮的娃娃,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鍾徊將人抱去,轉而往泠樂的房間走了。
寶珍唇角壓不住笑,便低頭輕咳幾聲以緩解緩解,等旁邊的人看過來,立即道:「晚上我會注意讓小泠樂起夜上洗手間的,您就放心吧太太。」
「你再笑,就讓你天天晚上哄泠樂睡覺。」
「哎呀,您饒了我吧。」寶珍立即認慫,「偶爾哄還可以,一直的話,那可是要我命呀,您還是讓慧媽媽來吧,她最是會帶孩子,而且小泠樂最喜歡她了。」
玉笙輕哼了一聲,起步走進了臥室,寶珍得空立馬閃人。
而在泠樂的房間裡,鍾徊要講故事哄睡,泠樂抱著新的布娃娃一定要坐著聽,就是不肯躺下。
「這故事要躺著才能開始講。」
「可是爸爸也坐著的呀。」
「行,那我們就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