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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叫他們買臺留音機和費小姐的唱片回來就是,你別再趕鴨子上架了。」
玉笙緊靠著他的肩,見他還是抗拒,只能悻悻作罷。
「情已作雲煙散,費盡千般心思……」
幽暗的歌曲從紅艷唇間吐出怨。趙凌峰迴頭看她低吟淺唱,眼眸浮光閃露,心思都粘上了那無心嗔怨,卻又無意流出的神態。
「如果劉小姐想聽我解析鐘太太,便先給我講講鍾徊與你的事。」他隨手彈了彈菸灰,淡然補充道,「我是說,情事。」
湘如詫異看過去,旋即抬高下巴,戲謔道:「怎麼?趙先生原是喜歡聽別人的情事?」
「私密的情事,才是一個真實人的體現。難道劉小姐到了如今年歲,還羞於啟齒這種事?」他吐出白煙,似談的只是一件尋常事,「鐘太太便不會,你信不信,她與鍾徊的情事,時常是她主導的,雖然許是會生疏?」
「難道趙先生親眼所見?」她笑道。
趙凌峰並不惱她的調侃,仍從容應答:「不曾,但這並不難猜,她性情隨和,對鍾徊的情意可謂是毫不掩飾,而使她處於主導地位的也不是情慾,是熱情和心意,於是,這便成了她予自己和別人的快樂,同時,她又是不經人事的,故而生疏,這是最引人沉迷的。」
「……我不是來聽人猜想的。」
他掐滅菸頭,起身走至其身後,湘如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那還一臉儼然的人倏爾貼緊,掐在腰間的手毫無徵兆地遊進雙股間。
「混蛋……鬆手……」
「當你不再將這人人都可以做的事視作最寶貴的籌碼時,才能躍過看到更有價值的東西。」
他恰有真理似的說此,而已伸進旗袍裡的手更肆無忌憚,沿開叉處蠻力撕開來。
「你不會真覺得他會娶你吧?」趙凌峰一語道破她不願承認的心思,瞬時惱羞成怒,將人推開。
「王八蛋,敢欺到我頭上來?」
他卻無謂地彈了彈臂上的菸灰,慢慢道:「我可不是他,有的是可以給你的,劉小姐若是想清楚了,我隨時恭候。」
話語落地,人也走了。
劉湘如深呼一口氣,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旗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挨千刀的……竟信了他的邪。」
那幽幽的曲還在吟唱著漸老芳華,她不由得盯向自己的手,蒼白失色的面板包著骨,猶是將死之人。
劉湘如陡地走向貼櫃門上的長鏡,小心翼翼地注視著鏡中的臉,光影投下來,眼下、鼻側的紋路讓她恍生驚慌,伸手欲想撫平,可到底是累積已久的褶皺,任她如何撫平,也留著痕跡。
無盡的苦楚漫上心來,劉小姐掩唇而泣,雙肩晃抖得像風裡的枯枝。這比沒有了愛人更令她惶恐。
人最理想的快樂只在年輕的時候。當她意識到自己老去,曾能講出的詩意、留存的幻象都變得稀薄,時隱時現地晃在恍惚之時,可那已然不再是快樂,只是不得不樂觀的哀傷。
「太太——」
玉笙迷失在鏡中的目光陡然回神,寶珍小跑進來,激動道,「先生讓您去北苑書房。」
她放下梳子,拿過一條披肩裹身上,便也迫不及待地出了臥室。
彼時,天色已暗,樹影落在深藍的夜幕中搖曳,秋風蕭瑟之餘,又覺得命該如此。
玉笙走到北苑,幽暗的樓梯間裡燈火飄搖,她剛踏進去,就聽見他喊了一聲「玉笙」。
她仰頭才見是他提著油燈照明,「這裡沒有裝燈,你能看見嗎?」
「可以的。」
玉笙隨即踏上木梯,一刻也不停息地走上去,站在出口的人愈來愈清晰,被風扯來折去的襯衫染上昏黃,猶是傍晚的雲。
他伸手來,她牢牢抓緊,也走上了稍明亮處。
「之前的留音機,記得是放在了這裡。」鍾徊說時,牽她走進了那書房。
進門去,一道珠簾擋在眼前,撫開穿過,只是一間如常的書房,放的書也不多,臨窗放置一張書桌,桌上只有一支鋼筆、一瓶墨水和一沓白紙。
他從裡面的小隔間搬出一臺留音機,又不知從哪兒搜出來的唱片,低頭搗鼓著。
「這些都是舊東西了,也不知還能不能用。」
「他們還說是書房,原來是雜物房啊。」她站在書架前,見得上面的書也都是舊的,其中兩排都是同一個人寫的書,筆名只作「見山」二字,沒有姓,亦沒有詳解。
玉笙欲想拿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