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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灌了一口水,蹙眉瞧著他,道是:「可是他們說,杜昆什麼都可以給她。」
鍾徊應聲抬眸,投去目光,啟唇欲言又止,玉笙等著,攥緊了他的視線。
「只有本身沒有或擁有很少的人才會甘心如此,一般手握機會的人都會朝前看。」他說。
實在的,他有些擔憂她會反射到自己身上,因而這完全適用——他也會朝前看,最好的結局無疑是留存最大化的利益,而儘管是最好的結局,也定然存有無法兼顧的遺憾,但這樣的遺憾往往是無傷大雅,甚至於整體來說是點綴,致使一場普遍的男歡女愛在浩大的成就或失敗裡變得絕世僅有,再供給數多人飄忽天真的綺想。
他不喜這樣的抉擇,也不願淪入自我感動的層層圈套。
「萬一有用呢。」
鍾徊由不得鬆了口氣,和聲說:「這些人總是有一定的風險,不接觸自然是最好的。」
「我會注意的。」玉笙淡淡說此,隨其收去了目光。他瞥見她眉眼間黯然,便由不得鬱結於心。
等吃完了飯,鍾徊也留出一整個下午來陪她們。
午後的天氣悶熱得緊,似也將人一身氣血壓得尤其低沉。
玉笙推開窗通氣,晃眼瞧見一個人影竄過去,她猛地回頭來,鍾徊隨即會意,示意她不要慌,便起身將懷中睡著的泠樂抱去床上。她倚在門框壓低了聲音問:「是護軍府的人?」
「可能是。」鍾徊走出來,玉笙欲想朝後退,他陡然攔住她,身影交疊推搡,半掩到起伏厚重的窗簾後。
在這天氣裡,空氣都要蒸熟了,熱氣粘著衣裳悶著汗,再這麼貼著另一具藏熱的身體,似要叫人喘不上氣來。
「你不是吧,這個時候……」
「你想什麼呢?」鍾徊貼在她耳邊說,聲音裡壓著似有似無的笑,「是想與你商量一件事,配合我一下。」
玉笙抬手勾住他脖頸,自行靠進去,他勢要開口,卻垂眼見其面色紅暈,額前密敷一層薄汗,由不得讓人念及一種在翼州府頗受歡迎的米糕,剛出鍋的米糕淨白似雪,表面也覆著一層晶瑩剔透的水膜,用筷子點紅,便軟塌變形,那點紅漸而擴散滲進裡層,一收起筷就又恢復如初。
她倏地合攏腿,按住腰上的手,抬眸朝他睨了一眼道:「你再不說,我就要熱死在這兒了。」
鍾徊低頭掩住笑,隨其才說起正事來。
未幾,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窗邊吹風,才見天邊壓著黑壓壓一片烏雲,勢以千軍萬馬之姿一再逼近城池,熱浪越壓越低,留出涼風的一席之地。
玉笙手捏起裙擺抖了抖,涼意趁勢鑽入身體,粘汗貼著腿的絲襪瞬時浸了涼,頓覺一身清。旁邊的人是也扯下領帶,解開領口兩顆紐扣,讓風灌入身體。
他轉身從後面拿來一根煙,就背對著風點起,那一頭烏亮濃密的頭髮被掀到額前,柔和的光澤在大雨將至的灰白裡晃眼似是暗金色。
玉笙恍然記起他很多年前的模樣,喬山林的跑馬場上,馳騁綠茵地裡的年輕人,球桿抗在肩上,汗水浸濕頭髮,滿臉通紅,可他的眼睛總是明澈有神,直盯著場上的球,猶是夏日的濃烈生機浸透了他。最後,他們還是輸了,他站在那兒環顧四周,神情若有所思,而後又神采奕奕地與人交談起來,面上時而展露的笑容明朗卻又收斂。落在她眼裡,猶如一瓢晃晃蕩盪的春水,玉笙小心又小心,只為捧穩留住。
「你的絲襪是不是破了?」
他垂眼看著突然這麼說,玉笙面色猛地綻紅,心裡頓時憋氣——果不其然,這人就只能遠著看才好,近了便什麼都露出馬腳來,只有鬧不完的心。
她低頭來瞧自己的絲襪,到底是勾了絲,定是剛才在窗簾旁時勾到了什麼,玉笙這麼想著,視線裡陡然晃過他清亮的腕錶。
鍾徊見其盯著自己的手突然冷臉,停頓了一下,隨之神情恍然,於是沒話找話說:「……這種絲襪都這麼容易勾壞的?」
「它又不是鐵絲接的,還有勾不爛的?」她幽怨著,試圖拉過裙擺遮一下,奈何旗袍合在身上沒有一點多餘,他突然蹲下來,扯過沙發背上的領帶,取下上面的領帶夾,玉笙還沒明白過來,「你這是要做什麼?」
「這點破口許是能遮住的。」鍾徊將煙置於唇間,手指捏著那一道口子,用他的領帶夾貼合夾住了。
她皺緊了眉,看著腿上那一道惹眼的亮,眼角由不得抽了抽——「……你是生怕別人看不到我的絲襪上有個破口嗎?」
「咳咳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