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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知道玉笙說的是「他」,但她堅穩的語氣讓她信於這樣的安慰。而玉笙說的僅是那書上的句子。
隔幾日,玉笙在戲樓與四姨太聽曲時遇到了陳夫人等幾人。
鄒太太一甩臉色,冷聲道:「這鐘太太怎麼回事?明明知道我與那女人合不來,還往她跟前湊。」
「哎呀,你也該想想,鍾先生如今在杜昆手下做事的呀,她與四姨太處到一塊也不奇怪。」白太太說。
「為什麼呀?這樣就一定要與我們對立嗎?」
鄒太太還是一肚子氣不能消去,陳夫人倒是一句沒講,坐最邊上的香意低頭飲茶,似是局外人。
不過一盅茶的功夫,隔壁包廂就有了動靜,來的夥計說,鐘太太想見一下聞小姐。
鄒太太說:「香意,你去吧,我倒是要瞧瞧她到底是有什麼說辭。」
香意雙手交疊搭在身前,恭順地點點頭,轉而與夥計走出了包廂,只是朝相反的方向去。
在拐角處不起眼的包廂裡,那引路的夥計止步撫起門簾道:「聞小姐請。」
她含著笑點點頭,隨之走了進去。
裡頭是相同的佈置,重重疊疊的珠簾掩著朦朧的身影,再近些才見綰色淺底的斜襟旗袍,青色絲線從裙邊朝上繡著幽蘭,簡約端莊的髮髻簪一支常見的絹花,到此都算是規矩的,可臉側一對翡翠做的流蘇耳墜便顯得張揚,上揚而疏離的鳳眸也算不上規矩。
聽她把手中的包往桌上一摔,抬起手臂撫開珠簾走來。
「聞小姐可耍的一手好計謀,倒是要將我們這一家子挨個欺一遍才好,是嗎?」
香意抬眸看著她眼中壓不住的慍怒,是也給不出理來——「我不明白鐘太太何出此言。」
「你少給我裝蒜,盯著我女兒不放,想再利用她來威脅我們,你真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我從來沒有計劃過要動您女兒……」她話說至一半,似是想到了什麼,神情陡然凝重。
玉笙撇開目光,冷笑道:「聞小姐應該知道,只要讓杜昆抓到一點你們的行蹤,屆時他就有大把的理由拒絕任何翼州府下達的命令,你們才是將陵江送到他手裡的貴人,你大可再動一下試試,我不怕與你們糾纏到底。」
「鐘太太是真誤會了,我們不會動您女兒,這場交易,我們是互利合作。」香意立即緩和道,「若是我們真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會等到如今,您大可放心,我姐姐一家人都在陵江,我還不至於讓他們身處險境。」
她回眸朝她看來,怒火消去了些。而後兩人終於坐下來,好好交談,有胡太太做保障,玉笙選擇再信她一次,臨走前,她告知她,王慶陽已經見過了那人,可以讓人盯著他的行蹤。
香意見她離去,得以鬆了一口氣,轉念想到是他差點兒壞了自己的事,又是窩出一肚子氣。
第47章 船到橋頭
「她怎麼說?」鄒太太問此,語氣不大平和。香意道:「鐘太太沒有提及原因。」
陳夫人追問:「那她找你做什麼?」
「原是上一次,她要定做首飾,我給她提過幾句,便找我問問。」
鄒太太還不死心,整一個地側身轉過來問:「她當真一句也沒有提及我們?」
香意搖了搖頭,斷了她的念想,這下她是連戲也看不進去了,幾番抱怨後又罵起玉笙來,白太太勸了幾句,連著她也被罵進去了。
不久後,天色暗沉下來,淅淅瀝瀝地落起雨。四姨太還有牌局,聽了幾曲便要離去了。
「我都想好要在金鶴酒樓辦生辰宴,可不會在府上設宴,你是不知道那幾個老女人定是要吃了我才甘心,尤其是我們那大姐,端的是菩薩心腸,做的是閻王的事。」
玉笙走在旁,說是:「四姨太不是還有杜軍長?」
「你說得也不錯,他是隻聽我說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突然停下,轉過頭來,眸光停頓了一下,像是不知足的孩童一般的神情,「這對我是受用的,但我是不太喜歡的。」
「那您可以去別的地方生活。」玉笙是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為什麼要去別的地方?我喜歡他愛我的時候,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她說得隨心所欲,玉笙滿心疑惑不得解,而四姨太已然跺著高跟鞋走向車,一隻腳抬進車裡,回頭向她說,「鐘太太可別忘了來我的生辰宴。」
玉笙站傘下,點點頭回應,等到那車已掩去,她也沒回過神,直至身後響起聲音嘲諷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