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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可能停止思念她,存著這樣的思念,所有路途都有了回頭眺望的方向,這將使其再無所懼地前行。
玉笙也在臨走之際終於讀完了那本書,當他最後一次告別了他的房子,還是走著向海的路,作者卻在這一次沒有寫他去到了何處,看見了什麼,想了什麼,而是隻寫他在傍晚回來,手裡攥著海邊撿來的貝殼,他看見他空蕩的郵箱裡躺著一封信——「我回來了,因而你的存在,一整個零碎的世界都算是完整,你知道這樣的完整可以使我終能走回來,儘管走錯了很多次。」
她趕在明年到來之前,終於回到了她的房子,它竟是一點沒有變,依舊是她離開時的樣子。
「這裡好漂亮啊。」月河剛從車上下來,便由不得感嘆道。
玉笙將泠樂抱下來,泠樂抓住她的裙角,是也四處張望。
「是吧,喬山是燕臺最美的地方。」她說此,語氣裡少不了驕傲的意思。玉笙牽泠樂走到門前找鑰匙,泠樂靠著門站,她又跑到旁邊的窗子前找,月河正與車夫清行李,沒人注意到那緊閉的門突然往裡開了。
泠樂雙手相握,抬頭望著門裡的人,這一大一小就這麼相看著,彼此疑惑。
「媽媽……」
玉笙在那頭道:「泠樂乖乖站那兒,媽媽找到鑰匙就可以進去了。」
裡面的人這才反應過來,走出門,轉而看著那在窗邊翻找的人——「鑰匙不在那兒。」
她頓了頓,旋即看過來,還沉在怔愣裡的眼睛倏然浸濕,輕聲呢喃道:「周錦言……」
周錦言脫下打掃的手套,推了推眼鏡,掩卻也猛然泛紅的眼眶,他老了,臉上已經可見紋路。
玉笙不知所言,只撲進他懷中,頭壓在他肩上便哭出了聲,周錦言將人攬緊,淚水自眼角打進她髮髻裡,等緩過來擦了淚痕才道:「都回來了,還哭什麼?」
她想剋制來著,但卻是忍不住,周錦言又說,「你看你,要把孩子也帶哭了才好?」
泠樂咬緊唇,也跟著媽媽哭。玉笙這才控住自己,擦掉眼淚站好身,將泠樂抱起來。
「泠樂,不可以哭啊,這是媽媽與你說過的舅舅。」
周錦言已習慣了這稱謂,但心裡還是有些彆扭,好在泠樂怕生,不肯叫。
「別逼人家了,進去吧。」他道。
「還有我呢!二舅舅,我是月河。」
「月河?你怎麼也跟著來了?」
「都是我媽給逼的,我進去跟您講。」月河吩咐完人搬東西,便竄進門去了。
屋內一切陳設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蒙塵,乾乾淨淨,周錦言說,他在河對面買了一套公寓,有時間的時候便會過來打掃修繕。
玉笙問起二嫂嫂,他回答說,他們一年多前就離婚了,因此周家也各自分了家。
「為什麼突然要離?」
「或許,你說得對,為了一個別人口頭上的形式卻要將人困著,是作繭自縛,絲線是從別人口中吐出的。」
周錦言頭一次贊同她的話,玉笙還有點兒受寵若驚,不好意思似的低去了頭。
「泠樂,是吧?」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和藹道,「來這裡坐。」
泠樂貼在媽媽腿邊,那醒目的眼睛瞧著他打量,玉笙拍拍她的背慫恿說:「去呀,他以後可是要一直給泠樂買小餅乾的人哦。」
她仰頭看看玉笙,扭捏了一會兒,才鬆開媽媽走過去,周錦言大掌輕覆於那小臉兒,含笑輕言:「泠樂好漂亮啊,和媽媽長得真像。」
「您是第一個覺得她像我的,認識的人都說她像她爸爸。」玉笙眼神裡閃過一刻思慮,但很快便消散了。
泠樂自己反駁說:「我像媽媽的。」
周錦言將人抱到膝上坐,順著她道:「泠樂就是像媽媽。」
她這就樂意了,他揉了揉她的小臉,抬頭與玉笙說,「你上去叫一下月河,都去我那兒吃飯吧。」
「好嘞。」
而後,將行李都收拾妥當了,三人便嘰嘰喳喳地跟著周錦言穿過橋,去了河對面。
周錦言與她們講了燕臺這些年的變化,以及熟人的去向,他講起姨媽,說她後來嫁了一個商人,一家人搬遷國外去了,對此玉笙鬆了口氣。
玉笙的喬山突然變得很熱鬧了。她找了出晴的一天,想要去見見蘇倩,方要出門,有人就先找上了門。
「蘇先生?」
蘇子硯微躬身示禮——「五小姐,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