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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一聲輕響,暫停了她輕盈若無的喜悅,玉笙躡手躡腳地下床來,關上燈走出泠樂的房間,剛要進到客廳,險些撞上從旁邊茶間走出來的人。
「噢……」幸而她朝後退了一步,沒有撞上他手裡的茶水,「大晚上喝茶啊?」
鍾徊看看手裡的茶,抬眼瞧緊了她,說話卻是斷斷續續——「沒,沒有,突然想喝點水而已,茶葉也影響不了了。」
「你在說些什麼?喝糊塗了?」她笑道,便拿去他手裡的茶,從他身邊的空隙鑽進去,重新拿杯子去倒白開水,鍾徊回頭看著她忙。
「你說,我們真的能搶到最早的船票嗎?最近總是有很多變故,我總覺得燕臺通向內陸的港口開放不了多久,再以後,可能就只得靠飛機,但你也知道那有很多隱患。」玉笙走回來,倚著門框把水遞給他,鍾徊接過卻沒有喝,看著她又說,「其他的辦法都得迂迴,可帶著泠樂在路上輾轉總歸是麻煩的。」
他反手放了水杯,熱水捂過的手轉而覆上她的臉,玉笙低眉看了看他的手,又抬眼對上他深重的目光,疑惑詢問:「你怎麼了?」
話是像問的空氣,毫無迴音,她方要再開口,他卻俯身來,貼緊了那微張的唇瓣而吻,只是這樣碰觸親吻,不再挖空心神地思量那是為滿足自己缺口的佔有還是保全她的情意。
為什麼他就要一定將其分得清楚,而不是說成愛以此讓她永遠愛自己?
「玉笙……」他鎖緊了她,道是,「我愛你,請你一直愛我,好嗎?」
玉笙臉被壓他肩邊都要變形了,但這絲毫影響不了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鍾徊這才回歸清醒理智,垂下手放開了她,但玉笙還沒緩過來,頭抵著他肩,笑得直不起腰,以為她是停了,可只忍了片刻,又破了功,如此反覆幾次。
那笑得淚眼婆娑的模樣叫他無奈皺緊了眉頭,她深呼了一口氣,終於笑完了,還不忘道:「你怎麼突然變這麼呆了?說的,情話,也好遜啊。」
「……是嘛?你有高見?」他挑挑眉說道,全然是熱切又濫情的年輕人模樣。
玉笙迎著他的目光,勾住他脖頸,氣息交織著相顧,戲謔似的說:「你不行吶,我就勉為其難地教你一回,我跟你說啊,情話是不需什麼實質性依據、行動的,最是容易,我給你示範一下——親愛的,我想要有一天,只是一天,在這一天,我們不用再顧慮漫長的存活、擁擠的前進、善變的言語、無盡的庸碌,因而這裡只有我和你,我整個的意志再也無需釘住某一角去適應任何框架,它像晨霧瀰漫,像平原遼闊,像江海無盡,我全部用以愛你,長在高山上的雪松在雨霧天氣裡,溫厚苦澀的氣味會讓你想起我,在這一天,我們早上相識,午時相戀,傍晚結為夫妻,午夜共赴消亡。」
他輕笑著點點頭,兩人便貼面相擁著,他俯首將吻深深嵌進她臉側,玉笙忽而雙目浸淚,面色痛苦,「……可是我不想你消亡,那樣我便一點依據也沒有了。」
她說時,全身心地傾覆於他身上,似是這樣的割捨費盡了她全部心力,鍾徊雙手捧起她的臉,輕聲笑語:「不是說,情話沒有實質性的,怎麼還當真了?玉笙,我們一起回燕臺,好不好?船票過幾日就能下來了,還有月河的,都齊呢。」
「真的?」玉笙瞬時恢復了精神。
「我騙你做什麼?」
他說罷,便彎腰將人抱離地,往臥房走去。
「那太好了,燕臺冬天不是很冷……」
第49章 無可所求
月河一上午抵著雨霧來幫母女倆搬東西,到時,玉笙才在給泠樂穿衣服,收拾的活又落到她和寶珍手裡。
「你們終於是要回來了,我一個人別提有多無聊。」月河將收拾好的箱子搬到客廳,便又回來坐旁邊休息,隨手拿起泠樂的小坎肩看了看,道是,「咦,做得還不錯嘛,在哪兒做的坎肩,我也想去做件來穿穿?」
「這是我的。」泠樂指著說。
「知道是你的,小氣鬼,看一下都不行。」
「月河才是小氣鬼。」
月河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把坎肩交給玉笙,玉笙低頭給泠樂套著最後一件,說:「在翼州府時做的,你知道手藝精湛的老師傅大都是在那兒開店鋪,時常做一次都要排上十天半個月,後來是蒲元找的一個不錯的裁縫,他給我和泠樂做過不少,這應該也是出自他手,你若是喜歡,回去在我那兒找找,應該是有沒有穿過的。」
「那我可不客氣了。」月河又嘆道,「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