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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我不去,不去醫院…去醫院又得花錢…我沒…沒事…」。王金花突然長長的的撥出一口氣,含混著唸叨:「我沒事…沒事…孩兒他爸打的對,我也後悔…」。
聽見她說話,潭雨翠略微鬆了口氣,咬咬牙說:「不打120就不打,可醫院得去!嬸子,我開三輪車送你去!」
潭雨翠說完就要回家去推車,被黃金鳳追上來一把拉住,兩眼驚恐的問:「你又當出頭鳥!萬一她要是死在路上,你負責?他家賴上咱咋辦!」
「那咱就眼看著不救?」潭雨翠反問:「平心而論這些年家寶一家人對咱家不好?咱潭家人少,以前受了多少排擠?媽你忘了嬸子哪回去趕集不都叫上你?有好吃的好喝的不想著雨林?」
黃金鳳被問的說不出話,半晌耷拉著腦袋道:「兩碼事,現在人命關天,能一樣嗎?萬一出點岔子,咱也賠不起」。
潭雨翠從她手裡抽出胳膊,溫聲說:「媽,就因為是人命關天,咱才不能這麼幹看著!」
她說完以後不再管媽媽的勸阻,推出三輪車停到路中間兒,又把車廂裡的舊軍大衣鋪上,和鄭志遠一起把王金花扶車廂裡躺下,跳上車就跟他一起往鎮上去了。
醫院的大夫做過檢查後,說王金花右胳膊骨折了,身上其餘地方都是軟組織挫傷,給打了石膏掛了水,又囑咐幾句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王金花的情緒平復過來以後,聽說是鄭志遠先幫她墊付的醫藥費,羞愧的勾著頭鑽進被窩裡。
今早晨她還在村委會大院裡抓花了鄭志遠的臉,她和丈夫帶頭讓鄭志遠當眾下不來臺。
「對不起鄭書記,我們…我們沒路走,我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
潭雨翠上前安慰她幾句,讓她重新躺好,看著她快睡著了,便和鄭志遠一起到病房外面的休息區坐下。
真單獨坐一塊,兩人都不知道該說點啥,氣氛尷尬了幾秒,潭雨翠扭頭看他臉上剛結痂的血道子,問:「你不記恨金花嬸子?」
鄭志遠愣了一下,反問:「你覺得我是個記仇的人?」
「記仇還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潭雨翠切了一聲,搓搓自己被暖氣烘的發熱的臉,嘟囔道:「能報仇的人才會讓別人長記性,不過你可別把今天上午的帳記在劉家寶他們家頭上,冤有頭債有主,我覺得你應該是個明辨是非通情達理的人」。
「明辨是非我能做到,通情達理就不好說了。」鄭志遠突然深沉的接過話。
潭雨翠嚇了一條,扭頭問:「什麼意思?」
鄭志遠冷著臉,下巴微抬,語氣不容否定:「所謂的通情達理,說白了不就是委屈自己,讓別人開心?」
潭雨翠揚起眉,突然覺得他說話的這個語氣,倒是和自己挺像的,可他那張臉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一時有點琢磨不透眼前這個人的想法。
就在她用探究的目光在鄭志遠臉上打量的時候,對方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怎麼樣,我學的挺像吧?」
潭雨翠白了他一眼,低頭看見自己的黑色雪地靴上濺了黃泥,她忍不住伸手摳下來,瞅瞅醫院裡雪白的牆和乾淨的地板,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抹,索性就近擦在鄭志遠的鞋帶上,還就著一條開了的長鞋帶把自己的鞋面兒擦乾淨,最後又好心的幫他把鞋帶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抬起頭滿臉堆笑的說:「不客氣,舉手之勞。」
鄭志遠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那,跟著你沾光了」。
潭雨翠擺擺手:「好說,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見陌生人,以後刀兵相見的時候還多著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是吧?」鄭志遠笑問。
潭雨翠搖頭:「那是你,你是君子。我沒那麼高的境界,我是女子,女子報仇,刻不容緩,不留隔夜的仇。」
鄭志遠沒再接話,笑著閉上了嘴。
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就這樣被他的沉默給終結了。
潭雨翠盯著自己的鞋看了一會兒,覺得乾坐著無聊,剛要起身,鄭志遠突然問:「你跑過來送鄰居住院,今天的直播就停了?」
「你咋知道我在直播?」潭雨翠反問。
「你開直播賣家裡的土特產的事,我一早就關注了。」鄭志遠風輕雲淡的說。
「誰把我的帳號告訴你的?」
「是我問潭雨林要的。」
潭雨翠嘖了一聲,嘲諷道:「雨林還怪聽你的話。」
鄭志遠點點頭:「潭雨林是個好青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