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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女孩的那一刻,甄真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
這次不用甄真提,艾國維主動下起了逐客令,甄真求之不得,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艾國維。
這一年,甄真攢下來一些錢,剛來時候對深州的陌生感也早已消失,離開艾國維,她去城中村租了一處單間,生活重新恢復了自由。
所以這一次警察來問她和艾國維的關係,她把這些過往竹筒倒豆子一樣一股腦都倒了出來,當然,隱去了她幫助他詐騙別人的那一段。
甄真看得出來,那兩名警察看她的眼光從一開始的審視,到慢慢充滿同情,尤其是那名叫什麼晶晶的女警,一副要把艾國維吃了的樣子,就差跟她一起罵人了,她知道,至少這一輪,她順利地扛過去了。
但下一件事的進展,卻出於甄真的預料。
此時她正在給客人遞毛巾,那天去跪求了經理,如願換來了在這裡工作的機會。
雖然工作內容極其簡單,工資也不高,可對經理而言,他施捨了這個女孩一份工作,就像做了一件善事,又或者像上位者的恩賜,於甄真而言,只要讓她在這裡就好,做什麼都無所謂。
所以這是兩方雙贏的安排,自然順理成章。
她花了一週的時間,從同事阿迪口中八卦到了很多資訊。阿迪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子,比甄真早來了幾個月,什麼話都憋不住。
老闆的真名她們都不知道,平時都叫他力哥。
據說這力哥有個原配,兩人年輕時候四處奔波,賺了一些錢後,便結束了漂泊的日子回到深州居住。
可這人啊,往往能同苦卻不能同甘,早幾年兩人離了婚,去年力哥找了個年輕媳婦,開了這家洗浴中心,生意越做越紅火。
但現在這老婆厲害的狠,把資金都攏在了自己的手裡,店裡也都是她說了算,力哥根本插不上手,
力哥一看自己的家業都快成別人的了,有心和第二任老婆離婚,拿回話語權,可還沒提半個字,就被他老婆撓了個臉花,第二天戴著個大口罩來上班,露出的半個鼻子上,都是紅血印。
講到這,阿迪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一邊問甄真:「你說,他還戴哪門子口罩,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堂堂大老闆,竟然讓老婆欺負成那樣。」
阿迪今年只有18歲,高中沒讀完就不讀了,進了這家洗浴打工,家裡還有一個馬上要中考的弟弟需要她幫助。
甄真很不解,問她:「在這一個月才1000多塊錢,只能勉強維持個溫飽而已,能幫你弟弟多少?」
阿迪苦笑了一下,說:「我不再花家裡錢,就是幫大忙了。」
甄真瞬間就懂了,嘆息著,這也是一個窮苦家出身的孩子。
阿迪倒是沒有甄真這樣憂愁,她一邊摺疊著汗蒸服一邊笑嘻嘻地告訴甄真:
「其實啊,一開始輟學也是挺痛苦的,但出來了也就出來了,至少心裡沒那麼多的道德枷鎖,你是不知道,我爸覺得我多上一天學就是浪費一天家裡的錢,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
阿迪撇了撇嘴,又繼續道:
「既然這樣,還不如離他們遠遠的。不然就算我考上了大學又怎樣,不等於拿刀子戳他們心窩子啊!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用看他們臉色了,對了,我很喜歡你,我們可以做閨蜜吧?」阿迪歪起頭望著甄真。
甄真接過她遞過來的衣服,看著阿迪笑意盈盈的眼神,心裡突然就像化了一塊冰,水流滿五臟六腑,暖洋洋的。
但她失去的太多了,不敢輕易承諾,只含糊著回答:「我不像你,我一天學校都沒去過,多虧了我媽媽教我認字,我才不至於是個文盲,和你做朋友我當然求之不得,就怕你嫌棄。」
阿迪側過身一把拉起甄真的手,突然神神秘秘的貼近她的耳邊,悄悄地講道:「這裡其實來過很多和你一樣漂亮的女孩子,跟我聊得來的也有幾個,但最後都沒做成閨蜜,我特別遺憾,你知道為什麼嗎?」
甄真側過臉看向阿迪,疑惑地搖了搖頭。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離職了,離職前甚至連個告別都沒有,只有一次,有t?個叫楚楚的女孩跟我關係很好,離職後的第二天,下班後她突然在外面攔住我,讓我別在這幹了,我問她為什麼,她卻什麼都不說,只說這裡很危險。」
甄真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試著問出心中的猜想:「阿迪,你說會不會她們,在這兒……被強迫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