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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烽走到石臺邊,朝下打量,石臺四周巖壁有幾處並不陡峭,他估摸著自己可以攀爬下去,至於潛水,實在別無他法了也只能一試。
正在他準備往下爬時,忽然瞥見下方河道中,一個接一個的人從水中撲騰而出,陸陸續續能有三四十號人。
他第一反應是重案司的人,但還沒來得及驚喜,就赫然發現這些人竟是一群南陸人。
雖然辨不清樣貌,但發色差異還是看得出來的,而且這些人手上都提著弓弩。
鄭烽踏出去一半的腳立馬收回,俯下身子,貼近地面,借著石臺邊緣的遮擋,警惕地向下窺視。
突然,他背後伸出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猛地向後一拉。
不用猜也知道是趙功成,但鄭烽還是被他嚇了一跳。
趙功成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道:「都是教宗麾下的南陸士兵。」
鄭烽心裡一緊——來者不善。
剛才趙功成還說,教宗絕不會放重案司的人活著出去。
兩人臉上都籠上了一層寒霜,非常有默契地小心翼翼後撤。
對方有幾十號人,鄭烽這邊只有兩個人,趙功成還是個廢的,如果被發現了只有死路一條,但這溶洞根本沒其他出口,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
鄭烽腦子「嗡」的一下成了白茫茫一片,他終於體會到人在極度恐懼下喪失思考能力是什麼樣的。
旁邊趙功成也沒好多少,教宗的人既然找到這裡來了,那必然是察覺到了他的所作所為。
他倒是不怕死,他今個兒就是來赴死的,但他怕鄭烽死了。
剛才自己費了那麼多口舌,把知道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是希望鄭烽能活著把這些資訊帶出去的。
他腦子裡飄過一行字——白講那麼多了……
絕望之際,忽然從石臺下方「吭哧吭哧」飛上來一隻矛隼,飛得極其笨拙可笑,因為這隻矛隼整個身體都被拍扁了,肚子裡露出了一堆機械零件,表明它只是個人造物。
矛隼吃力地盤旋了兩圈,終於支撐不住,直直摔在鄭烽面前,零件散了一地。
鄭烽心裡一悸,幾乎不能呼吸——這正是邢彥慣用的那隻矛隼。
平臺下方,一個南陸人充滿挑釁的聲音傳上來:「重案司的朋友,別藏了!這裡沒地方好藏,早死晚死都是個死,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
鄭烽呆呆看著地上的矛隼,雙目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他上前,將上衣脫下來,鋪在地上,仔細把矛隼殘肢收拾乾淨,全包進衣服裡,然後將衣服打了個包,綁牢在身上。
所有恐懼突然之間都煙消雲散了,他心裡非常平靜,過往種種像電影快放般在腦海中閃過,他想起了在周公館跟邢彥說的那句「這也許是我陪你走的最後一程了」。
竟一語成讖了。
——真是個烏鴉嘴。
他回頭望了望趙功成。
趙功成看見他異常平靜的表情,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鄭烽最後點了支煙,在趙功成身邊坐下,道:「我小時候武俠片看多了,一天到晚幻想自己是絕路英雄,身處險境、孤立無援,然後拿出『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與強大的反派作鬥爭、力挽狂瀾。」
「真是又中二又傻啊」趙功成由衷感嘆。
「是啊,挺傻的,那時候還有一個發小天天陪著我傻。」鄭烽腦海中浮現出邢彥的身影,摸了摸衣服裡的矛隼,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現在也陪著呢。」
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來,轉過頭對趙功成說了句:「其實你也挺傻的。」
隨即他大步流星地邁到石臺前,從石臺邊緣攀滑下去。
————
時間倒回兩個小時前。
馮琛扛著秦可兒,在利加邏的指引下,往容誠莊地下酒窖飛奔。
利加邏給他指了一條非常隱秘的路,路上沒碰見幾個人,偶爾撞上的也非常簡單就處理掉了。
在地下酒窖門口,馮琛見到了匆匆趕來的霍林韻。
「你來做什麼?太危險了,萬一黑火是藏在這裡……」馮琛急道。
「這裡是酒窖,要是黑火真在這裡,炸起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你以為你死了我就能好活嗎?」霍林韻情緒有點激動,最後一句話不自覺地感情流露。
馮琛察覺到了其中的曖昧情愫,在生死攸關的當下,他對感情的分寸變得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