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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鞋襪之下還壓著一本老舊相簿。
鄭烽拿起相簿翻了幾頁,是一本家庭相簿。
相簿的順序有些特別,是按照時間從後到前排列。前幾頁幾乎全是周箴彤的演出照片,這時她約摸十幾二十歲的樣子,往後漸次出現了學校、家庭場景:有童年周箴彤穿著練功服在舞房練功的情形,有她和母親還有其他人圍坐吃飯的畫面,還有她和小夥伴在公園盪鞦韆的景象。
怪異的是,所有學校、家庭畫面中,都有一個人被抹掉了。抹掉的手法簡單粗暴,是直接用黑色記號筆把整個人從頭到腳塗實了。
雖然這人被抹得完全看不出衣著樣貌,但依稀還能分辨出外形輪廓,應該是一個跟周箴彤年歲相仿的小孩,而且是與她關係極為親密之人。
暗格內的物件雖觸目驚心,但鄭烽一時也難以將其與已知資訊聯絡起來,便想問問馮琛的看法。
方才他全神貫注地翻看相簿,沒有特別留意身邊馮琛的動靜。這時他一抬頭,才注意到馮琛表情如見了鬼一般,死死盯著自己手裡的相簿。
鄭烽一把扶緊馮琛,道:「你究竟怎麼了?剛剛還硬說沒事。」
馮琛沒回答,遲疑片刻,伸出抖得厲害的手,拿過相簿。
剛才鄭烽在翻相簿的時候,他其實已經在旁邊看過了,這會兒自己翻看起來,表情更加古怪。
他極為仔細地檢查每一處被塗黑抹掉的人影,手指在上面輕輕拂過。
鄭烽瞧他漸漸著了魔般,一張一張的越翻越快,額前汗珠也愈來愈密集,有幾顆甚至滴落到了相簿上。
他把那些學校、家庭場景的照片翻來覆去地看,眼裡透出異樣的光亮,那光亮讓鄭烽隱隱害怕,彷彿他真要發起瘋來。
鄭烽心裡唸叨這周家別院真是個邪門地方,今天他們兩人輪番失控。剛剛馮琛是給他來了針鎮定劑,順便揍了他一頓,難不成現在要揍回去?
但他只側目多看了馮琛一眼,便下不去手了。
馮琛現在的表情,瘋魔中帶著更多無助、失措、惶恐,像一隻孤立無援的幼獸陷在泥沼中,卻沒有人能夠拉他一把。
鄭烽再次扶住他的肩膀,輕聲道:「你沒事吧?」
馮琛停下動作,皺起眉頭,好像身體不適,他摸了摸背部,喘息加快,突然一口鮮血噴在相簿上,直直栽倒進鄭烽懷裡。
第11章 裁掉的人
天色漸暗,蘭鍾教區老舊居民樓內,零星燈火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
這片區如果往前推個五十來年,也算得上是雲城的熱鬧地段。
那時候燕州政局不穩,不少在野激進派暗中尋釁滋事、煽惑動亂。
三大署當時的應對政策是用對外徵戰轉移內部矛盾,於是燕州開啟了對南陸各部族長達十年的征伐掠奪。
征伐南陸確實給燕州帶來了巨大利益,此是後話,但徵戰期間,政府開支傾向於軍備支出,造成底層民眾生活艱辛、出現大量流民也是事實。
當時刑軍署一心主戰,政吏署背靠權貴財閥,三大署中只有倫理署據理力爭,硬是從本身就很緊張的財政經費中抽出一部分,補貼流民居所建造,這就是後來的蘭鍾教區。
蘭鍾教區本身是教宗在燕州的一處據點,雖然教宗一直以來無甚實權,但在凝聚民眾方面還是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
倫理署決定將流民居所建在蘭鍾教區內,就是想借信仰力量維穩人心。後來的結果也證明這是明智之舉,蘭鍾教區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發展繁榮。
不過這都是半個世紀之前的事了。
如今老舊城區衰落,這些居民樓歷經歲月,即便算不上危房,居住的人還是逐漸稀少,但凡有點經濟能力的,都搬到了條件更好的新城區居住。
剩下沒搬走的,要麼是老弱病殘,實在沒能力搬遷;要麼是外來租戶,考慮這片區租金便宜,過渡個幾年。
當鄭烽背著馮琛磕磕絆絆爬上蘭鍾教區居民區六樓時,他已經累得快罵娘了。
雖說馮琛看個相簿都能看瘋魔,鄭烽卻也不好抱怨什麼,畢竟他自己也被嚇得失了魂、落了魄,大家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但是,當馮琛甦醒過來,告訴了鄭烽住址,鄭烽將他一路扛回家後,就實在忍不住開啟了吐槽模式:「你說你發瘋、吐血、暈倒什麼的都罷了,可怎麼死沉死沉的啊?真是……要了我老命」
更憋屈的是,因為馮琛太沉,鄭烽扛著他咬緊牙關、全力以赴地爬樓,根本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