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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行眉頭輕蹙，多看了他兩眼，旋即挪開視線。
&ldo;哈哈，沒想到你還挺挑。&rdo;吳總爽快地笑了兩聲，&ldo;行，就這麼辦。&rdo;
吃飯時周可保持著一貫的假面具，不主動搶話，也不讓話掉在地上，在話題帶到自己時接上兩句茬兒。
裴紀航不怎麼說話，倒是吳總非常驕傲挖到這個高精尖的人才，時不時提溜出來誇兩句，頗有種家長曬娃的感覺。
周可有點不大自在。
好像在裴紀航的沉默面前，自己的活絡作用特別像&ldo;跳樑小丑&rdo;。這竟然讓她有點窘迫了。
但她消化得很快，反正一直都是如此，有什麼好覺得過不去的?
嶽行在桌下用膝蓋撞了撞周可，她立刻會意，借著催菜的名義出去結了帳。
這頓飯吃得皆大歡喜。
嶽行開車送吳總回去，周可留下來幫其他人叫車。
等人都送走了，她才終於卸掉掛了一晚上的和煦笑意。
夜色悄然而至，街邊路燈明亮，照出行人匆匆。
裴紀航出來就看見周可站在門口。
她穿著藍色的緞面襯衫，清瘦挺拔，指間夾了根煙，沒點燃。
他慢條斯理地走下臺階，&ldo;周律是在等我嗎?&rdo;
周可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漫不經心地輕嗤，&ldo;裴工可真是勤儉，一件衛衣穿大半年，也不覺得膩。&rdo;
裴紀航略往前半步，聲音壓低：&ldo;周律記性也不錯，這麼長時間都沒忘了我穿過什麼。&rdo;
周可表情淡漠。
他繼續說：&ldo;以後合作，我會好好配合，儘量不給周律拖後腿。&rdo;
&ldo;嗯，辛苦。&rdo;她不鹹不淡地敷衍。
裴紀航抽走她指間的煙，&ldo;少抽點，對身體不好。&rdo;
周可捻了捻手指，拿話頂他，&ldo;我點著了?&rdo;
&ldo;我這是未雨綢繆。&rdo;
&ldo;裴紀航。&rdo;周可抬臉看他，難得正色了些，&ldo;你現在是想做什麼?&rdo;
&ldo;我在想&rdo;他將那支煙收到口袋裡，很正經禮貌地詢問，&ldo;周律可不可以送我回家?&rdo;
周可微笑：&ldo;不好意思，我們不順路。&rdo;
她轉過身，步伐邁得又快又大。
裴紀航並沒有跟上去，他就站在原地，看著她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繁華鬧處，車水馬龍，霓虹暈出半邊光和冷色路燈纏在一起，編織出虛幻的夢。
後視鏡裡那個人影逐漸變小，周可長舒了一口氣。
她很難描述現在的心情。
不悅肯定是有的，小半年沒聯絡過的人忽然間出現，手裡還拿著她&ldo;私生活&rdo;的把柄。誰知道他會不會以此為&ldo;要挾&rdo;，讓自己跟他發生點什麼的?
但拋開冷冰冰的理性，她心底又知道裴紀航是不會做出&ldo;要挾&rdo;這種事的。
他比任何人都看重自尊心。沒跟鄭星瀝說出跟自己的關係，也足以表明他是知道她的想法的，並且選擇了尊重。
周可腦子裡已經是一團漿糊了，一邊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著裴紀航的動機，一邊又說服自己他沒那麼下賤。
一個成年人，何至於貪圖情色，就跑來另一個城市。
難不成這年頭戀愛腦還成通貨了?
到達小區，她停好車，拿起手機，在微信裡找到自己熟悉的聖達 hr，詢問裴紀航是什麼來頭。
對方很快回復，說他是跟著吳總一起從慶市總部調過來的，來淮渭屬於&ldo;下基層&rdo;，鍍層金，回總部好升管理層。
周可還有點不相信，他才多大怎麼就考慮升管理層了。
得到的回覆是裴紀航很厲害，有專利有經驗，還是吳總親自招的，頗有種吳總關門弟子的意思。
周可將手機收好，拎起副駕駛的包，走出停車場。
一直到進了家門，她仍在努力檢索著腦子裡殘餘的記憶，想從當初的體檢報告裡找到一點他實習單位的資訊。
但實在是過得太久了，她除了記得他身高 188，身體健康以外，沒想起來任何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