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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常常唸叨爸爸耳根子軟,濫好人一個,沒什麼脾性,不擅長爾虞我詐就不適合做生意。
不過,江菀柔覺得,鑽空子謀利或許確實是一條捷徑,但本質上還是頭腦戰。生意難做的原因大多數時候並不是因為勤勞守法的老實人受欺,而是商業嗅覺遲鈍的人被其他更精明的商人搶佔了先機。
而老一輩總是將重點放在私人關係上。
「我今天下班和你一起走吧。」
「好幾個星期沒回家了,要不今晚住家裡吧。迦南自己在家沒事兒吧?」
「嗯,他今天出差,去上海了。」
「那正好。」媽媽拉過來江菀柔的手,「天冷也不知道多穿一點,手冰涼冰涼的。」
「車裡也不冷。」
「他送你來的?」
「嗯。」
媽媽捂著江菀柔的手,暖乎乎的,「今天正好你爸不在,我也和你說點兒體己話。你以為他是被小賈給氣的?當然也有。不過,當爹的面子也掛不住啊,這麼大的紕漏還是女兒和女婿給指出來的。你別看你爸好像沒什麼遠大志向,但他也怕自己年紀大了拖你們後腿呀。」
「嗯,我知道。」江菀柔點點頭。
「知道就好,我知道你人聰明,心裡都有數。」
江菀柔鼻子酸了一下,若是將內心最深處的那些黑暗剖開來,她昨天確實有嫌棄過爸爸的軟弱和逃避。不管嫌棄是多還是少,至少她沒法全然否定掉它們存在過的真實性。
媽媽不知道自己這次還真的是謬讚江菀柔了,女兒點頭如搗蒜,其實是經她提點才反應過來。
「還有啊,不是我說你,昨天你爸爸生日你也不記得。我本來以為你肯定會記得,才沒有提醒你。結果你這孩子,真的也就給忘了。」原來是欲抑先揚,這才是重點。
「啊?」江菀柔睜大了眼,「爸爸不是月底的生日嗎?我記著呢。」
「昨天是農曆的,你爸爸還是習慣農曆生日。」
許正帆從小就過農曆生日,直到四十幾歲的時候,某天女兒忽然宣佈,以後全家要統一,都過陽曆生日,好記。
不過,江菀柔去外地上大學之後,沒了女兒監督,他又改回了農曆生日來一碗長壽麵的傳統,什麼生日蛋糕都不如一碗大排面來得實在。
昨天,許正帆本來想著下班後一起去如園來一碗大排面。結果,鬧了那麼一出,他看江菀柔也沒那個心情,也就做了罷。
「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呢。」不知怎的,江菀柔彷彿被一道光劈中,瞬間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因為陸迦南沒有提前和自己商量月餅的增產而抱著他大哭的場景,歷歷在目。
本以為是喝醉了不會記得,可身體的記憶因某種血緣深處的共鳴而被喚醒了。
「哎呀,就隨便一說,有什麼關係嘛。」媽媽笑著拍了拍她的背,「迦南對你好,我們比誰都高興。不過,前二十幾年最疼你的人可是我和你爸。你真有這份心,今晚陪我們聊聊也就好了。」
陸迦南說得對,這件事她不能就這樣放手,錯不在她和陸迦南。
江菀柔找到了負責人事的小趙,要來了因賈師傅的離職而不再具有效力的勞動合同。
果然,十幾年前的老版本,許多內容都沒有涉及,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我們的勞動合同現在還用的這個版本嗎?」她記得自己當時入職時簽訂的勞動合同上明明就有保密條款的內容。
「這個老版本早就停用啦。」小趙解釋道,「現在用的是勞動局的模板,全市統一。」
「那我們這兒入職的時候不用簽訂什麼保密合同之類的嗎?就是防止員工把商業秘密帶到外面那種。」
小趙不解地眨了眨眼,「我們這兒有那樣的秘密嗎?」
江菀柔忽然對小趙的學歷和專業充滿了好奇,不會沒學過基本的公司法吧。
「我們這兒合同由誰負責?」
「行政部的孫姐,都是她來管的。」
「她什麼專業的?學的是法律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幫您問問?」小趙說著就去夠電話。
「沒事,不用了。」江菀柔攔住她,「你把現在我們用的合同模板都發給我看看吧。
江菀柔這下覺得,黑洋酥配方洩密或許並不是賈師傅一個人的鍋,是時候把員工培訓提上日程了。
合同這條證據鏈斷了,還能從哪裡下手呢?
一整個上午,江菀柔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