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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成聖失敗的關鍵,或許就在於此。
在鎏京之行前,他一直都分得清,自己和“姬玦”的區別。
他從來不怕自己入戲太深。因為這個時代和現代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個異世古舊,愚昧,封建,怪力橫行,像電影一樣光怪陸離,不真實。
他自己就可以作為自己的錨點,維持理智。
可來到鎏京京畿,抬頭看那載人的地龍,叢林般的老式媒汽燈,和高樓裡自由上下的浮梯,他輕微眯了下眼。
不是沒聽說過墨家機關術,以秦國皇子的身份,齊國也並不神秘。
他只是走入其中,有一些分不清現世和虛假。
龐大的機關巨龍盤旋在鎏京城上空。
這座由術力和機械構成的繁華之都,卻構成了這個時代,最極端的兩面。
別的帝都,或許會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荒涼情景,可是在鎏京,窮人連屍骨都不見天日。
當窮人唯一能夠賴以生存的勞動力和體力,全被機關取代,那麼他們的存在,之於鎏京城,就是社會邊緣化的人物,被遺棄的害蟲。
富裕的人更富裕,貧窮的人愈貧窮。
墨家鉅子當初憤怒到和齊國割席,自願沉地三百米,或許就是因為這種荒誕和割裂。
齊國是五大國裡最混亂的國家。
可以說它最先進,最有希望;也可以說它最愚昧,最為黑暗。
東君笑說:“墨家向我們展示了,諸子百家術士與世俗牽
() 連過深的後果,墨家總是瞧不起儒家的功利,可儒家比他們聰明瞭太多。”>r />
這個時代,能夠排山倒海,呼風喚雨的術力,可比歷史上那些蒸汽、煤氣、電氣,還要恐怖。
諸子百家的術士沒有人敢去貿然插手,去改變整個社會的結構,才讓六州一直是原始男耕女織的勞動情形。
墨家因為“兼愛”,插了手,於是自食惡果,造就了齊國無數,希望與罪惡並存的城市。
就算按照正常的歷史程序,工業革命都要流血。更何況,墨家是在齊國皇權如日中天的時候,“揠苗助長”,帶來的後果可想而知。
姬玦走在鎏京城中,聞到的最多的味道,是煤油,它們在這裡用處很大,可以用來潤滑機關,驅動機械,也可以燃燒,用作照明燈。一盞又一盞霧燈,矗立街頭巷尾,在凜冬中長明。
鎏京城的貴族們,總是錦衣玉帶,眾星捧月,拿著可以傳訊的鴻鏡,坐在可以飛天的機關馬車上,笑個不停。
珠翠羅綺,帶來香風陣陣。而車軌覆過的雪地旁,一個飢寒交迫的母親正抱著自己快死的女兒,跪地乞討。
姬玦十六歲時,已經殺了很多人,好的有,壞的有,在天下人眼中,七殿下早就和殺戮畫上了等號。
可是鎏京大雪中,遠遠遙望這一對母女。
姬玦放下手中玉簡,選擇派人邀請他們,進客棧取暖。
他給她們安排了一桌的食物。
這個婦女哽咽著謝過後,卻顫抖地問他,她可不可以把食物帶走。
姬玦那時已經破了【序四時】境,不會寒冷,更不會飢餓。他一個人來鎏京,身邊沒有任何隨從。或許是鎏京和現代過於相似,讓他有那麼一瞬間,從神經病的角色中抽離。
他想了想,問:“你家裡還有生病的人是嗎?”
婦女顫抖著點頭。
姬玦說:“我跟你一起吧,也許我還可以幫你治好他。”
婦女啞然,神色驚恐看他。她身體抖得像篩子一樣,但最後還是同意了。
姬玦見她手上滿是凍瘡和傷口,下樓的時候,善解人意,幫她把女嬰抱在了自己懷裡。
“我幫你。”
……要不,當一天徐平樂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和人接觸的緣故。姬玦指尖觸碰到懷中生命鮮活的熱度時,有一絲怪異和不適應。
可為什麼要奇怪。
他在現代的時候,也沒少陪家人參加慈善活動。
他有潔癖,但不是病態的潔癖。他不該是這種反應。
姬玦掩去情緒的波動,選擇和婦女聊天,並從她口中,知道了她的經歷。
她和她的丈夫,本來是鎏京城外的農戶。雖然朝廷賦稅嚴苛,但起早貪黑,辛勤勞作也能自給自足。
可後面,墨家“龍骨水車”的發明,讓田地不再需要人力來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