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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羅文遙父母故居留下的幻境裡,聽到了他們和逍遙子的對話。”施溪深呼口氣,開口。
“逍遙子說,雲歌可能會被杜聖清弄成一個魔窟,聚集起天下惡人。”
姬玦“嗯”了聲,目光卻沒有從他臉上移開。
施溪被他看得有些想落荒而逃,可他還是強撐著,繼續分析:“我猜,【鬼將軍】和柳從靈或許就是衝著這事來的。”
姬玦突然打斷他,笑了下,說:“施溪,我們做個交易吧。”
施溪:“啊?”他被姬玦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搞懵了。
姬玦:“我們來交換秘密。”
施溪錯愕:“什麼秘密?”
從姬玦口中說出“交換秘密”四個字其實本身很違和,以嬰寧峰主人的身份地位,想要知道什麼秘密,根本用不著交換。
可姬玦說:“施溪,我告訴你納蘭詩的功法。”他的視線烏沉漆黑,像浮著一層淡淡的薄冰:“你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吧。”
“轟”一聲。
施溪此刻腦海裡所有對雲歌局勢的分析,都煙消雲散。
他詫異地望向姬玦的眼。
姬玦也不避讓,平靜和他四目相對。
“我剛才……”施溪皺眉張口。
他其實挺擅長說謊的,這一路瞞天過海,長袖善舞,扮演那位東照明珠,在所有人面前都遊刃有餘。可當對面的人是姬玦,他突然發現,自己或許真的藏不住什麼。
不光是因為,他在姬玦面前過於鬆懈,從來都不會偽裝。
還因為,姬玦本身就是個極其敏銳又危險的人。
……耳濡目染每一種愛恨,又怎麼會捕捉不了他剛才的擔憂、猶豫和惶恐。
“可以不做這個交換嗎。”施溪最後低聲說。
姬玦並沒有為難他,點頭,聲音輕得像是蠱惑:“那你需要多長時間想明白。”
施溪:“……”他感覺姬玦這話意有所指,可又不確定是什麼意思。
施溪轉換話題,斟酌道:“我覺得現在最需要先想明白的,是杜聖清的計劃。”
姬玦面無表情看他好一會兒。
施溪慌忙道:“我剛還沒說完呢,我從逍遙子那裡才知道,原來【時之沙】的殺機,是逆命後,先死的人才會獲得生,如果羅煥生十歲之後比羅文遙先死,那麼兩人之間,活下來的反而會是羅煥生。”
姬玦壓下心中情緒,極低笑了一聲。
施溪聽見他的笑聲,話到嘴邊,又沉默嚥了回去。
姬玦再抬頭時,已經又是原先雲淡風輕的模樣,頷首,“你繼續說,我聽著,【時之沙】,然後呢?”
施溪觀察他的表情,暗舒口氣,才重新說:“杜聖清想讓【天子杵】出世,我覺得會在羅槐月的婚禮上搞一出大的。廢帝的前提,【天子不義】應該會在羅家身上應驗。我得在婚禮上,阻止這一切。”
姬玦:“你不想【天
子杵】出世嗎?”
施溪搖頭:“不想。”
“好。”姬玦:“納蘭詩一個人在川羅沙海中,靠吃屍體,過了一年,才走出沙漠。”
施溪愣住。>r />
姬玦:“她吃的第一個人,就是她的哥哥。”
施溪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了。
姬玦道:“還記得我們在蜃境中看到的,她寫在宣紙上的小傳嗎?小說家的進階,越往上,其實越接近【全知】。納蘭詩能夠汲取死者的力量,讀取死者最後的記憶。”
“【小說家】三階就是記錄者——知道他怎麼死的,她便可以復刻,最後徹底殺死他那一道的功法。”
姬玦跟他說完樓蘭發生的事後,就沒有在安寧侯府久留了。風吹落桌上燈花,施溪轉頭看向他的背影,想說什麼,卻又作罷。施溪努力讓自己平復心情,一拍腦袋,冷靜下來。
“別想了。”
他緊繃了好久的背脊終於放鬆,趴在桌上,墨髮流瀉,盯著橘黃色的火苗,眼神出神,開始去覆盤樓蘭的事。
他第一次接觸納蘭詩,是羅煥生遞來的小冊子。
滾燙的字跡,讓人指尖一觸好像就置身那片炙熱沙海里。是那個被困在黑暗樓閣,趴在窗邊,看了三千天太陽的少女。
他現在都還記得,冊子的最後一段話。
那段荒漠的愛情,被用細細的小楷娓娓道來。
【我曾問過母親,她是怎麼和父親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