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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把他拽下馬。
但兩人都沒空搭理他。
翟子瑜一心想要拉攏這位儒家天才,而施溪滿腦子混亂心事。直到,親眼見村莊被疫病血洗,施溪才回神,神情變得嚴肅。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翟子瑜見識廣博,倒是很快發現了關鍵,他看著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的田地,彎身撿起一片蟲子蛻下的羽,輕聲說出了那個名字:“農家,蠱婁。”
在衛知南和羅槐月大婚開始前的這兩天,施溪都沒有回雲歌。
他跟著翟子瑜在雲歌城外,救助各個村落還沒死完的村民。
村民們失魂落魄,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完整,嘴裡只念念著“蟲!……蟲子!”
施溪想,除了柳從靈外,這是農家的第二個聖者現身雲歌了,【蟲師】。
施溪說:“聖人學府全體師生,現在都死守雲夢高唐,與世隔絕。如果【蟲師】往雲歌城中放蝗蟲蠱,應該沒人能抵擋。”
翟子瑜搖頭:“你小看【九闕】的力量了。【九闕】不會讓蠱蟲飛進去的。”
施溪漠然說:“雖然蝗蟲蠱飛不進去,但被蟲子咬了的活死人,能進去吧。翟院長,我提醒你一下,不久前,【鬼將軍】現身附近,兵家操控死人成軍,可是出了名的。”
翟子瑜終於臉色變了。
施溪說:“【蟲師】和【鬼將軍】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衛知南和羅槐月大婚的前夜,落了場雨。
兩位新人,都被困在各自的家中。
羅家人以為,羅槐月會歇斯底里,發瘋嚎哭,亂摔東西,可是羅槐月沒有。
她過於正常了,坐著鏡子前,安靜由侍女試著妝。哺乳她的奶孃都專門回來了,參加她的喜事。
“哎喲,咱們小姐真是越長越好看了,長得就和那天上的仙子似的。”
丫鬟們掩唇打趣:“要不怎麼叫雲歌仙姝呢。”
而羅槐月聽著她們聊天,手上,一頁一頁,耐心翻著羅煥生曾經看過的書。
她過去總是愛發脾氣,覺得羅府對她管東管西,可現在想想,真正被禁錮的好像只有羅煥生。他替她擋了那“換生”的詛咒。
病氣沉沉的床,斜照入窗的光。
那個被所有人無視,又被所有人警惕,明明可以說話卻活成啞巴的男孩。
他們總是在他失蹤時哭得山崩地裂,像是天塌。可又在找到他後,第一時間從來不是關心,而是慌慌張張,指甲狠狠掐進小孩肉裡,心驚膽戰檢查遍他的全身,見他沒有受傷後才舒口氣。
如果不是怕羅文遙發現端倪。
他們為了保險起見,或許會給羅煥生繫上鏈子,養在房中,每日喂點飯,叫他活著就好。
——“小溺,你幫姐姐這一次,姐姐以後就自由了。”
她過去這麼誘騙過羅煥生很多次。而現在,羅槐月咬住紅紙,想:小溺,這次我來給你自由吧。
羅文遙醒來的時候。
羅煥生蹲地上,在那裡玩九連環。
羅文遙腦子像是被鋸開,頭痛欲裂,最後的記憶,只有高唐塔的火和【爛柯】的殘局。他睜開眼,先看到的是古色古香的青色紗幔,和雕樑畫棟的廂房。房間很大,窗戶很多,地面光可鑑人,而且日照很明顯,所以環境純淨明亮的,像一場虛無夢境。
房門大開,純白刺目的光影裡,他只能看到羅煥生坐地上的背影。
羅文遙昏迷數日,一直鬱結於心口的憤怒反而稍微消散。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一雙不怒自威的鳳眸現在好像才多了點清醒的感覺。
羅文遙長髮披散,臉色不虞,撐著床半坐起來。
他的動靜其實很明顯,但羅煥生估計是卡關了,拎著九連環冥思苦想,根本沒注意到。
羅文遙:“……”這就是羅府派來的照顧他的人?雖然他已經成聖,不需要被照顧,但他這個弟弟未免也太蠢了點。
羅文遙本就性情殘暴,在雲歌城接連被瑞王噁心。更是活得像尊煞神,一點即炸。
他想生氣的,可是眯眼,看清楚羅煥生手裡在玩的東西后,又莫名其妙沒生氣了。
羅煥生玩的玩具,是他在他八歲那年,給他送的禮物,從齊國鎏京城帶來的九連環。
羅文遙冷冷靠著床,看羅煥生就為一個很簡單的機關,卡半天。
笨得要死。
羅文遙沒和羅煥生說過什麼話,十年寥寥幾面,每次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