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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糖葫蘆,烏黑的眼睛清凌凌的,再一次很認真地重重點頭。
羅槐月彎唇得意一笑,沒再理這個啞巴弟弟,她提起裙襬,轉身毫不猶豫往後山的禁地小跑去。
羅煥生把冰糖葫蘆塞進嘴裡,自己給自己找了塊石頭,坐上去,從懷裡拿出雲歌新出的話本,安安靜靜,一邊吃冰糖葫蘆一邊看書。
他早就習慣了孤獨,所以一個人自娛自樂也能渡過很長的時間。
而另一邊,聖人學府靈犀臺。
今日剛筆試入選春風得意的少年弟子,馬上在天賦上,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別說甲院了,上午測了五十餘人,連一個乙院弟子都還沒出!
“這是怎麼回事?”方玉泉作為一個神農院的人,都驚訝了,皺著眉頭:“這裡可是雲歌啊,衛國這麼一個大國,沒道理乙院都選不出幾個人啊。”
施溪對於五國術士的天賦沒什麼概念,於是偏頭問他:“你覺得聖人學府乙院的要求標準是什麼?”
方玉泉:“十五歲入門儒道吧——我就是十五歲入門農家一階【枯榮境】的。”他按住了翹起的尾巴,裝模作樣謙虛說:“不過我在神農院完全算不上最頂尖的那一批。天賦卓越的,十歲之前就開始悟道了。”
“而且,入門一階不難啊。最難的是之後的晉升之路。一階、一階之間差距就猶如天塹,三階就更不用說了,我師傅說三階才是修行真正分水嶺的開始。多少人年輕時天賦出眾,十多歲入門
,結果百歲才破三階。甚至更多人,一輩子到死都摸不到突破門檻。就拿你們道家來說,破了金丹期就是一方長老,人也跟脫胎換骨沒兩樣了。”
方玉泉越說越覺得衛國奇怪:“按理來說,衛國作為儒家發源啟蒙地,雲歌怎麼說也得天才如雲吧。畢竟你們光是附屬國就幾百上千,泱泱大國,每個小孩從出生開始就把讀書當人生任務。即使是萬里挑一,也有很多好苗子,怎麼可能一上午選不出一個乙院呢?”
施溪被他這麼一說,也心有疑惑,開始認真地打量這一次入選的弟子。看著看著,施溪發現一個點:“方玉泉,你發現沒,這些人好像沒有一個出身寒門?”
方玉泉瞪大眼:“啊?寒門?”
方玉泉出生在鵲都,右相府嬌生慣養長大,就沒見過幾個窮人。
不過,趙國的立國之本是農家。進入神農院後。院長賜予他們所有人的第一個字也是“憫”。院長說,農家成聖之前,弟子只需要在意天地自然,關注植物的枯榮和動物的馴化。但修行往後,他們終會明白,農家最重要的其實是與自然同悲。
方玉泉一個金枝玉葉的紈絝公子,哪有什麼悲憫之心,硬是被他師父拿棍子揍得懵懵懂懂開了點竅——
農家之憫,憫生,憫死,憫萬物的興衰,憫個人的命運。
方玉泉個子矮,探頭探腦,看半天后,也驚訝恍然。“真的欸!我怎麼感覺這裡面全是雲歌人啊!你們衛國怎麼回事?不給別的地方活路嗎?”
施溪:“我怎麼知道。”
日上三竿,終於出現了第一個入學乙院的弟子,是個衣著樸素的青年。麻衣洗得發白,乾乾淨淨;鞋子已經有些不合腳了,拿針不知道補了多少遍。
他面板是小麥色的,頭髮半長拿麻繩高高紮起,五官平庸,手上長滿了幹活幹出來的繭,神色緊張又堅定,站在一眾金冠玉帶的世家子弟間,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但是靈犀石測出天賦,上面浮現一個“乙”字後。所有高高在上瞧不起他的雲歌貴族都傻了眼。
臉色難看了一早上的聖人學府幾位老師,終於稍微緩了下神色。
眾人嫉妒憤懣,不由議論紛紛。
“他怎麼會是聖人學府乙院的弟子啊。”
“對啊,這人看起來髒兮兮的,哪有半分君子的樣子。”
“他憑什麼啊?”
他們聲音很小,暗自和同伴發著牢騷。又不敢說太大聲,怕被人聽到。
掌事姑姑笑著賜予他名牌:“王小虎,恭喜你,入我聖人學府乙院。”
王小虎激動地掌心發汗,露出一個欣喜的笑來。他伸手想去接名牌,可是頓了頓,又收回手。先在衣服上把手心手背的汗擦乾淨了,才敢去接掌事姑姑手中的名牌。
掌事姑姑有些疑惑,打趣說:“你這是嫌棄我嗎?”
“不不不,俺……”王小虎被逗得滿臉通紅,一口鄉音,憋半天小心翼翼說:“我是怕,你嫌棄我手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