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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九闕政變】,就是儒聖張禮叛變,試圖謀權篡位——我看羅文遙今時今日是想成為第二個張禮。”
“聖人學府昨日之事,殿下您也看到了。羅文遙其人性情暴虐、狼子野心,實乃是我雲歌心頭大患。若殿下能出手相助,幫我們解決他,衛國一定奉上傾國之禮。”
貴客聲音冷淡,漫不經心:“怎樣的傾國之禮?”
衛景藍握拳,隨後抬起頭來,眼中血絲密佈。
他不是術士,所以擁有陵墓鑰匙,也是稚子空有寶山而不自知。還不如拿此一搏,借秦國和陰陽家之力,徹底解決羅文遙這個心腹大患!
衛景藍說:“我知殿下天賦卓絕,名動六州,尋常物品入不了您的眼。所以我父皇許諾,待他封禪登基之日,衛國皇宮禁地,會為您徹底開啟。”
姬玦抬眼,看向衛景藍。
衛景藍呼吸都窒住了,後背如緊繃的弦,可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您想要陵墓內任何一樣東西,衛國都會為您親手奉上。”
姬玦沒忍住,偏頭輕笑了一聲,彷彿是在笑衛國的荒唐。可是這種笑意太淡,轉瞬就散。他沒有答應衛景藍,也沒有拒絕。
一隻冰藍色的蝴蝶,飛過寒泉冷池,落到他指尖。姬玦神情冷淡,垂眸,對於這隻蝴蝶的興趣,好像都比那些皇權傾軋要高。年輕的陰陽家家主,眼底覆著一層寒冰。
衛景藍提心吊膽,臉色蒼白,鬢邊冒汗。
旁邊的靖國公見情況僵持,忙站出來,緩和氣氛說:“三皇子……今日設宴招待七殿下,本就是為了接風洗塵,怎麼能一直說正事呢。來人,上酒、上酒,七殿下,這是【歸春居】特有的梅花酒,選自隆冬時節,被雪深藏的花瓣釀造。味甘香甜,您可千萬要試一試啊。”
旁邊大氣不敢出的一群官員也是忙出聲附和。
“對對,七殿下,這酒二十年才出一罈,都是特意從城外運過來的!”
“殿下您可一定要試試。”
可這些說辭,對於姬玦明顯沒有半點用。出生秦國皇室,又被養在東君膝下。一直以來絕對的上位者,豔羨殷勤的話,不知聽了多少。
“不用。”姬玦淡淡說,他收回手指。
那隻不小心碰到他的藍色水蝶,翅膀結了層薄薄的霜,瞬息間,作星粉曳散開。很漂亮,可死得太快了。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叫所有人笑容僵在臉上。
他們再看高座上雪衣逶地的人,只有一種命懸一線的眩暈感。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
姬玦對衛景藍說,聲音清晰冷靜。
“帝姬在深宮生死未卜,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讓她死?”
衛景藍猛地抬頭,佈滿血絲的眼睛,瞳孔因為震驚和恐懼縮成了一個點。
姬玦:“帝姬是雲歌最後的宗室,你們擔心她死後,羅文遙便什麼也不顧了逆謀篡位,是嗎?”
衛景藍張嘴,渾身戰慄,說不出話。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冷漠也太銳利了,刺穿雲歌城所有虛虛實實的迷霧,揭露他們所有人的狼子野心。
對啊,帝姬——他剛才說了那麼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怎麼忘了帝姬!
可姬玦的嗓音那麼平靜,輕描淡寫,好像只是隨口要一個答案。
衛景藍汗如雨下,雙唇顫抖,大腦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靖國公也是喘不過氣。但他畢竟是老狐狸,馬上偏頭,招手示意,“上酒,上酒!”
從剛才那隻蝴蝶的命運,就能看出,七殿下如傳聞中那般不喜被人接觸。任誰敬酒都難逃一死,但是這種僵局,必須有人去打破。
——禍水東引,不過一條人命而已。
“快,快去敬酒。”公公也是嚇得氣若游絲。
施溪被人一推後背,不得不端著那盤酒,繼續往前走。他還在思考衛景藍那一番話。
施溪之前頂多覺得雲歌城“人才輩出”,現在覺得衛國真沒救了。
衛國陵墓禁地,居然也可以被當做“傾國之禮”獻於他人嗎?
瑞王瘋了吧。
銀藍色的水光清清泠泠,離那道身影越來越近,施溪回神,心想:我好像也瘋了。
他為什麼會答應這麼荒誕的要求。現在好了吧。
施溪一步一步靠近玉案後的人,沒有走到簾後,於側邊跪下,把盤子放在地上,行雲流水地斟酒,而後當個啞巴。默默地低頭,雙手舉盤
,奉上一小杯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