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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和由陰陽五行變出的山洞內景煙消雲散,露出他們真實所在的地方。
站在【小說家】那位聖者小時候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施溪瞬間就明白了,那種被沙蠍蟄過的刺痛感,都從哪裡來。
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閣樓,離地面大概有三層高,就同那本自傳中所言,她生於大漠卻聞不得沙塵,所以只能長長久久地生活在高樓裡,看天上的日升日落。閣樓內的光線渾濁暗淡,東邊那一扇透著光的窗顯得特別突出。她的童年總是寂寞清苦,只有鋪陳如山的宣紙和永遠磨不完的墨。所以這扇窗外的世界,便成為稚子時期唯一的幻想來源。
寢殿離地很遠,也讓視線看得很遠。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澄黃色的太陽掛滿半邊天,雲霞都是胭脂色的。
一望無際的沙丘裡,蜿蜒著細成黑色蟻線的商旅。駱駝一腳深一腳淺,載著厚重的香料,走過滾燙黃沙。
叮呤……咚噠……
叮呤……咚噠……
規律沉悶的駝鈴聲,一陣一陣,從遠方傳來。
窗欞縫隙,滲透入千絲萬縷淡金色的光,將浮於空中的塵埃都染成溼漉漉的橘色。
人趴睡在窗前,思緒總是能跟隨燥熱的風,跟隨滾燙的香氣,跟隨悠長的駝鈴聲一起,飄得很遠。
——他們從哪裡出發的,要到哪裡去?
——旅途中都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
——我看得到他們,他們看得到
我嗎?
這些都不是施溪的假設。
因為主人公把這些疑問都用秀麗風骨的筆跡,一字一字寫在了宣紙上。
而她也針對這些問題,給出了答案。
她自娛自樂給他們編了個故事:幻想著這一支販賣香料的駱駝隊裡,藏了個被仇敵追殺的刺客,告別執手相看淚眼的青梅竹馬,孤身大漠流亡。
“或許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段傳奇。只是他們很少跟人提起,需要你去細細挖掘。”
“可是當一個故事過於隱秘,是否也等同於平庸?這樣真的能算傳奇嗎?”
“哥哥說,他又贏了。下一輪就是錕鋙選拔的最後一場,如果再贏下比賽,他和他的隊友們,馬上就能順利成為錕鋙正式弟子。”
“爹孃許諾六州沙盤的最後一場爭鋒,會帶我一起去看。我的心跟鳥雀一樣,高興到快要跳出來。我要見到傳說中的兵聖了嗎。又或許,我還能親眼目睹兵家那永不熄滅的金色焰火。”
【歸春居】的南峰深處,【蟾宮】殿前,一波又一波人的前來。
有神色凝重,怕事情敗落,焦急不安的衛景藍和靖國公;
有提緊褲腰帶,灰頭土臉,抱頭鼠竄的一眾官員;
有冒然上山,引起山崩,又火急火燎逃命的聖人學府弟子;
有無依無靠,靠著求生本能,跟隨人群走的小倌妓女。
還有一頭霧水的僕從、侍衛,和滿身惡臭從豬籠裡爬出的書生。
每個人都有故事,來來往往,神色各異。
一個狼狽不堪、臭烘烘的書生,在暗道摸爬時,不小心撞到了她。
書生連忙紅了臉道歉,納蘭詩覺得有趣,都生死關頭了,還那麼恪守禮節嗎。
她柔聲為他指路說:“沒關係,【蟾宮】在你左手邊。”
書生愣住,又一次道謝。
納蘭詩看著他離開,隨後,轉身往外走。她的衣裙是淡金色的,又或許這種顏色,用流沙來形容更準確。衣襬、袖口都有一層很淺的青,隨著她的走動,像是茫茫沙海里若隱若現的綠洲。
今晚的事,衛景藍不重要,靖國公不重要,織女峰無所謂毀不毀。
……甚至,就連煉造【靈竅丹】這件事本身都沒那麼重要。
納蘭詩走向那個引起今晚山崩的人。
一群人蜂擁而至的後果就是,所有人都堵在了唯一的逃生密道內,接連不斷的踩踏,讓碎石直落,最後封住了出口。
這下子,別說後面來的人了,就連走在最前方的衛景藍和靖國公都被困在了密道里。
衛景藍明明都已經看到外面的月光和黛色山巒了,可是出去前的一秒,突然天塌地陷,一塊巨石滾滾落下,堵住了一切。
視野一片漆黑。
沒有食物,沒有水,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歸春居】轟隆巨響變成廢墟,幾百人驚慌失措,都留在了【蟾宮】內。衛國那些世家早就遷居出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