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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天傍晚在市裡的畫室有課,定畫噴霧幹了之後他將畫卷起來,找了個畫筒塞進去。傍晚的課來的是高一高二的孩子,他們目前還沒有停止文化課,白天上完課過來畫畫。

&esp;&esp;所以在傍晚之前林從沚打算睡一下。今天張渺和小晨休息,他早餐吃得很飽,慢悠悠地走到臥室,關好窗戶窗簾,開啟空調躺進被窩裡。

&esp;&esp;林從沚做什麼事情都是悠哉又慢吞吞的,這點也是打小和林泠玉一塊兒畫畫養出來的習慣。畫畫就是要有十足的耐心,起型,勾勒,上色,哪一步都急不得。

&esp;&esp;傍晚五點十五,鬧鐘響,他從被窩裡伸出一條胳膊關上它。

&esp;&esp;五點二十分,鬧鐘再響。有人幫他關掉了,還順便關上了他開了幾個小時的21度的空調。

&esp;&esp;林從沚沒睡好,縮回被窩裡,嘟囔了兩句什麼,像是在抱怨。

&esp;&esp;緊接著,一隻手不留情面地推他肩膀:“起床了呀,還要上課呢都幾點了,在這裡賴床,大白天的睡覺你晚上怎麼睡呀!”

&esp;&esp;“媽?”林從沚眯著眼,“是你啊媽…”

&esp;&esp;“啊那不然是誰?”

&esp;&esp;“……”林從沚縮了縮腦袋,“沒誰。”

&esp;&esp;林泠玉瞧了他一眼,自打林從沚14歲後林泠玉就不會掀他被子了,說:“趕緊起來,換換衣服去畫室了呀。”

&esp;&esp;“好……”

&esp;&esp;“嘴巴動,身子也跟著動呀!”林泠玉又說,“那誰,蕭經聞在樓下路邊等你,說送你過去。”

&esp;&esp;林從沚動了,在被窩裡沽湧了兩下,坐了起來。

&esp;&esp;要命了,他第一個念頭是:蕭經聞在等我,那我穿什麼好。接著自己嚇一跳,清醒了。睡昏頭了,先拿手機給邵恆打了個語音電話,讓他做兩杯冷萃,自己馬上下樓去拿。

&esp;&esp;好在林泠玉的興趣之一就是給林從沚挑衣服,她開啟燈,在衣櫃裡翻翻找找,給他搭了套扎染水墨畫短袖襯衫和亞麻休閒褲。

&esp;&esp;“睡覺的空調溫度不要設定這麼低。”林泠玉說著,又拉開衣櫃裡的抽屜。母子倆的習慣一樣,這個位置的抽屜用來放配飾,她挑了個銀質竹節手鐲遞給他。

&esp;&esp;林從沚猶豫了下:“不戴了吧,上課去的。”

&esp;&esp;“到了畫室再摘下來唄。”林泠玉用狡黠的眼神看著他,開玩笑地說,“前任的車嘛,叫他悔不當初。”

&esp;&esp;“媽……”林從沚哭笑不得,“我跟他……跟他……”

&esp;&esp;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了。

&esp;&esp;林泠玉在床邊坐下。她伸手在林從沚頭髮摸了摸,說:“前不久,媽媽偶然瞭解到一位法國作家的觀點,他認為所有‘他戀’的本質都是‘自戀’,你喜歡的人身上必然有你自己的底色,或是你想要成為的樣子。”

&esp;&esp;她接著說:“我們這種純藝術工作者的專業壁壘非常高,一旦選擇了,就很難…幾乎不可能轉行。學藝術就像學醫,放棄或改變,都是碎骨重塑,很痛的。”

&esp;&esp;臥室裡安靜下來。

&esp;&esp;“蕭經聞也是。”林從沚說。

&esp;&esp;短短五個字,林泠玉便了然——所以他們有著一樣的底色。林從沚小時候是多麼純粹的藝術教育,那麼蕭經聞也是同樣的商科式教育。

&esp;&esp;其實林從沚現下想想,蕭經聞是個聰明人,自五年前就是。可那時候他跟自己談戀愛,多數情況下不會轉圜迂迴,也不懂適時弱化矛盾。他的“聰明”沒有一點用在林從沚身上。

&esp;&esp;這種情感類問題如何解決,蕭經聞的成長過程裡沒有人教他,他也無處去學。而林從沚則是成長中的情感過於充沛。

&esp;&esp;他媽媽,他媽媽當時的女朋友,外婆,姨媽。家裡三代藝術生,外婆外公國畫大家,姨媽是書法家,媽媽更不必說。所有人都給了他足夠的愛。

&esp;&esp;這樣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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