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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雨比昨天更大了,溼度90,林從沚這裡的兩臺抽溼機有些力不從心。他一個人在倉庫裡揭開油畫檢查它們的狀態,油畫會返潮,且他五年沒回嶼城,差點忘記這座城市在黃梅天是怎樣的殺傷力。

&esp;&esp;油畫儲存需要防潮,林從沚見過儲存不當的油畫因為無人保養受潮長了毛的。

&esp;&esp;聽著雨聲工作很舒服,而且陰雨天裡灰濛濛的環境,沒有太陽做參照物,讓人察覺不到時間變化。林從沚挨個檢查,果然看見一幅狀態堪憂的。

&esp;&esp;這幅畫是從澳大利亞西澳港口駛離大約300海里的時候畫的,當時海上忽然下起雨了。他們在小雨區域,因為海上沒有遮擋,目視距離裡能看見遠處的暴雨,這幅畫畫的就是遠處的黑雲落雨。

&esp;&esp;林從沚把它拎出來,這幅畫靠牆放了,牆上潮氣重。果然,往畫布上一摸,畫布有輕微的變形,就像手在水裡泡久了,手指指腹起褶那樣。

&esp;&esp;這樣下去固然不行。梅雨天太潮了,一袋爆米花上午開啟下午就軟了,別說油畫,搞不好再過幾天裱畫的木框都要變形。

&esp;&esp;他掙扎了大概三分鐘,然後打電話給蕭經聞。

&esp;&esp;那邊接起來,溫聲詢問:“怎麼了?”

&esp;&esp;“你現在忙嗎?”

&esp;&esp;“還好。”蕭經聞回頭看了眼會議室裡,玻璃牆和玻璃門,他扔下十多個經理出來接電話,“你說。”

&esp;&esp;林從沚說:“你公司恆溫恆溼的倉庫還有位置嗎?我這邊抽溼機不太管用。”

&esp;&esp;蕭經聞答:“倉庫情況我不清楚,我今天問一下秘書,如果我這邊沒位置,我幫你聯絡藝術館。”

&esp;&esp;想來也是,林從沚抿抿唇,他一個執行董事應該也不會對倉庫瞭如指掌。但他就這麼蹲在地上,和對面靠在展架上的海上暴雨,還是說:“我這裡畫的狀態比較……緊急,畫布已經快鼓起來了。”

&esp;&esp;“那這樣。”蕭經聞說,“我開完會就過去你那裡,就算倉庫沒位置,我這裡的大樓起碼有新風系統,溼度應該會比你那裡理想。”

&esp;&esp;林從沚:“好好……哎?你在開會啊?”

&esp;&esp;“嗯。”

&esp;&esp;“……”林從沚舔舔嘴唇,“不好意思。”

&esp;&esp;“沒關係。”蕭經聞說,“你這件事比較重要。”

&esp;&esp;

&esp;&esp;其實林從沚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但他沒辦法。沒有預約的情況下,偌大嶼城想找個恆溫恆溼還能立刻過來幫他搬畫的倉庫,他能求助的只有蕭經聞。

&esp;&esp;沒辦法的事情,林從沚不可能讓滿屋子油畫來填補那點毫無意義的臉面。

&esp;&esp;大約過去兩個多小時,傍晚六點左右的時候,一溜烏黑的7座商務車打著雙閃停了半條街。隔壁咖啡廳老闆以為畫廊惹了什麼黑/幫,隨時準備撥110。

&esp;&esp;林從沚撐起傘出來,一把便利店隨手能買到的透明雨傘。隔壁老闆在二樓觀望,透明雨傘下是畫廊老闆毛茸茸的天然卷腦袋。接著,那些7座商務車裡,從第一輛下來一西裝男人,撐一把黑傘走過去。

&esp;&esp;一黑一透明兩個傘面在雨幕中靠近,陸續有人從商務車裡下來,都是統一的黑傘黑西裝,等候在先頭那把黑傘後方。

&esp;&esp;雨砸著傘面,像澆灌花的枝葉。

&esp;&esp;林從沚說:“不好意思啊,耽誤你工作了。”

&esp;&esp;蕭經聞直接跳過了這個在他看來沒有意義的對話,直接問:“最大尺寸的畫有多大?我開完會才知道公司的運輸車今天都出城去接大型雕像了。”

&esp;&esp;“兩米三乘一米三的。”林從沚說。

&esp;&esp;“那夠了。”蕭經聞說,“來之前拆了兩輛車的後排座椅,能塞,進去吧。”

&esp;&esp;隔壁二樓老闆看著沒起什麼衝突,透明雨傘收起後,黑傘立刻湊上去擋了擋。接著其他人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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