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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習俗,守靈二天再安排下葬,當日的天氣很陰沉,戚述差點沒辦法參加。
京市的雷暴往年從四月持續到九月,大多數時候晴
() 空萬里,小部分會遇到狂風驟雨,很不巧,這次天氣預報還發了黃色預警。
好在戚述抵達時,雨堪堪地墜在雲層上,否則飛機要去其他地方降落。
戚立晉的葬禮聚集許多商賈,一切按部就班,祭奠時各路親戚紛紛垂淚,還有人撲到棺木前嚎啕大哭。
他們仰仗的支柱倒了,以後想獻殷勤都不知道看誰臉色,戚述漠然地瞧著,眼底沒有悲傷,甚至有幾分譏諷。
“白眼狼,今天公佈遺囑了肯過來了?”二叔看他如同局外人,訓斥,“有本事你就和我們撇得一乾二淨!”
女眷打圓場:“阿樹也是無奈,他工作不在永煊,你們是好請假不去集團,他還要聽老闆安排,你看,這會兒不是來送他爺爺最後一程?”
二叔說:“松晟的蔣董來得可比他早,昨天就送過花圈了。”
戚述道:“您彆著急上火,我和你們斷了,對我是無所謂,等律師唸完爺爺留的話,要是您從這兒滾出去,小孩國際高中的學費還能續上麼?”
話一出口,二叔臉色鐵青:“你……”
戚述打斷:“子女不能讓父母安心,也是一種不孝,說白了,你但凡有點能耐,都不至於惦記你爹給你漏點財產,咱們的白眼狼程度半斤八兩。”
他慢條斯理地講著,對二叔說:“所以你就閉嘴吧,消停點對你自己好。”
耳邊終於清淨,這場喪事從清晨辦到正午,滿目是白花和黑衣。
前來弔唁的朋友們逐漸散去,律師要在戚家的大宅公佈遺囑,隨後讓近親們紛紛移步。
戚述暫時沒有走,蔣禹旭給他遞了支菸:“來一根?看你在裡頭中飯都不吃,要不要咱們換家飯店?”
“不,剛替你搞定tt專案,我這兩天說得嗓子疼,什麼都懶得動彈。”戚述推拒。
於是蔣禹旭徑自點菸:“我犒勞一下功臣,他們回去都不載你,等等我來開車送你過去。”
路上飄著雨點,敲在窗上蜿蜒滑落,殘留的水漬如同淚痕。
戚述給江知羽發訊息,讓人出門注意天氣。
江知羽已經從澳門回來,答覆:[我在見客戶,他的公司廠區排水不太靈,看架勢我馬上要在前線抗洪了。]
戚述看到這行話,不由地想象畫面,然後勾了下嘴角。
蔣禹旭說:“怎麼回事,那些律師和你通風報信了是吧?”
戚述說:“戚諾很早就出局了,選二叔或者二叔上去,其的董事不同意,股民肯定也反對,大家費勁去聘職業經理,戚立晉又說自己奮鬥了大半輩子,這些心血怎麼可以交給外人。”
語罷,他坦誠說:“律師早和我溝透過意見,他們大概要怎麼分配,我不用去聽都能瞭解。”
蔣禹旭道:“我看你的那些叔叔阿姨都挺有防備。”
“從爺爺拿股份補償我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了。”戚述道,“看人吃飯就得疑神疑鬼。”
蔣禹旭說:“我還是那句話,你
想怎麼收尾都行。”
戚述很淡地“嗯”了聲,望向車外沒再講話。
他本來在分析公事,一家行業大頭風光多年,剛在自己的手上被瓜分和吞併,防止出現系列動盪,後續還得愈發謹慎。
這個圈子總能看到風水輪流轉,物是人非的訊息多了去了。
過了會兒,戚述又琢磨,永煊是否也會迎來這一天?
戚立晉和他的能量曾經如同大山,能壓得自己難以喘息又無法忽視。
那座莊園也一度是戚述認為的全世界,年幼的他尚未學會奔跑,走路還不利落,在樓梯和花廳打轉,被戚諾推到過地板上。
戚述嘗試和長輩告狀,好多人都說他是重心不穩,兄長怎麼可能故意拿他取樂?而且男子漢大丈夫,磕了碰了算什麼呢?
幼時的他學會沉默,內心萌生了脫離的衝動,可惜他邁出去的步子是那麼小,繞到門外的噴泉就足夠遙遠。
而他現在走得那麼遠了。
半小時之後,車輛停在莊園門口,戚述暫且不想進去,打算拿電腦做一會兒公務。
不過,翻出隨身包的時候,他聽到清脆的一聲動靜,像是什麼被壓住了。
戚述拉開隔層的拉鍊,發覺江知羽往裡面塞了兩包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