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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昨天劉悟讓聊聊,今天單羽又讓說說,陳澗是真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聽劉悟那意思,再看單羽這架式,這鬼屋他肯定是已經接手了,現在說這兒挺好,是騙人,說這兒不好,又似乎太打擊人。
人還是個瘸子。
“你……”想到這兒,陳澗沒忍住問了一句,“那個腿是斷了嗎?”
“不然呢,”單羽把輪椅轉了過來,“沒斷,我的愛好就是打個支架在腿上讓自己行動不便。”
陳澗笑了笑:“也不用答得這麼仔細,我就隨便問問。”
“你捲毛是自然捲還是燙的?”單羽問。
“別叫我捲毛。”陳澗說。
“我沒叫你捲毛。”單羽說。
陳澗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沒叫:“反正別叫我捲毛。”
“為什麼,小毛。”單羽說。
陳澗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卷兒?”單羽換了個稱呼。
“走了。”陳澗一拍桌子,轉身往大門走過去。
“陳澗。”單羽終於換回了正確答案。
但陳澗沒停,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你缺錢嗎?”單羽問。
陳澗停下了,錢的確是缺的。
誰能不缺錢呢,只有錢永遠是缺的。
陳澗回過頭。
“先在這兒幫我兩個月,”單羽說,“我給你原來三倍的工資。”
為了不讓自己立馬走回去,陳澗伸手扳住了門框,看著單羽:“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那樣的人,”單羽搬著左腿調整了一下坐姿,“所以你是麼?”
“……今天是。”陳澗鬆開了門框,走了回來,“但是有條件。”
“嗯,說。”單羽笑笑。
“別叫我捲毛,小卷毛,卷兒,小毛,阿毛……”陳澗說,“總之卷和毛別提,我不樂意聽。”
“行,”單羽看著他前額垂下來的一綹頭髮,“那你這個……彎曲的頭髮,是自然彎曲還是燙的?”
陳澗沉默了一會兒:“自然捲,然後燙過。”
“雙標了啊。”單羽說。
“你知道那個意思就行,別裝傻,”陳澗坐到吧檯上,“先說一下具體工資和工作內容……”
“下來。”單羽說。
老闆譜這就擺上了。
陳澗很配合地又下來了,靠在吧檯上,人畢竟現在是真·老闆。
“以前錢宇給你多少工資?”單羽問。
“三千一百五。”陳澗回答。
單羽看著他沒說話。
“三倍就是九千四百五,九千就行。”陳澗說。
“你看我像劉悟嗎?”單羽問。
陳澗沒吭聲。
“我是不是說了錢宇什麼東西都沒拿走?”單羽說。
“兩千。”陳澗嘆了口氣,“知道你還問。”
“就想看看你有多缺錢,”單羽說,“六千一個月,我的衣食住行,以及聯絡人來進行店裡的修整準備工作。”
“有點兒多了吧?”陳澗盤算著。
“錢麼?”單羽偏了偏頭。
“活兒!”陳澗提高了聲音。
“聯絡人來就行,沒讓你自己幹。”單羽說。
“請個保姆光伺候你一個人都得五六千。”陳澗打算奮力為自己再爭取一下。
“那你兩千,我再請個保姆。”單羽回答得很乾脆。
“你……”陳澗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豎起拇指衝他晃了晃,“牛逼。”
“你缺錢麼不是,”單羽說,“我也缺錢,相互體諒吧。”
缺錢你還接手這麼個賠本兒買賣。
這話陳澗沒說出口,怕把那六千塊再次說沒了。
“哪天開始上班?”陳澗問。
“現在。”單羽說,“我要出去轉一圈,你跟著就行,順便給我介紹一下這個鎮子。”
“開車嗎?”陳澗問,“等劉悟回來?”
“我坐著,你走著。”單羽說。
“我先提醒你啊老闆,”陳澗看著單羽和他的輪椅,“遊客少的時候,這兒的人特別愛看熱鬧,就你這樣出去,他們能圍觀到你臉上來。”
“我臉也不是什麼不能圍觀的玩意兒。”單羽握著輪椅的控制把手扳了一下,輪椅往大門那邊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