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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姐兒被王書淮抱了一路,很快與爹爹親暱了,下車時忍不住抱著爹爹親了一口。

黏糊糊的口水粘在他面頰。

謝雲初擔心地看著王書淮,生怕他像最開始那般嫌棄女兒,手絹都已經遞了過去,王書淮接過輕輕擦了擦,眉目卻是欣然而寵溺的,“不妨事。”

一家人在謝家玩耍,至晚方歸。

明夫人自然是盛情款待,又念著小外孫女第一次過門,送了一套長命金鎖,一串多寶瓔珞,瓔珞上頭嵌著珊瑚綠松南紅蜜蠟青金石等,皆是上好成色,掏的也是明夫人體己,謝雲初不肯收,只留一把金鎖,明夫人作怒色,

“這是不想認我這個外祖母?把我當外人了?”

謝雲初實在盛情難卻,最後收下了。

王書淮離開前尋到岳父謝暉,請他寫一份引薦信,原來那松江縣令正是謝暉的門生,王書淮想開啟松江局面,少不得借岳父的力。

出門時,謝雲佑送二人至門口,謝雲佑秋闈沒過,無精打采的,王書淮寬慰他,

“待我回去再送幾冊書來,上頭有我的註解,你熟記在心,咬牙堅持三年,必定能中。”

謝雲佑一面逗著珂姐兒,一面應下。

在謝府耽擱了大半日,王書淮這一夜便在書房忙碌,沒去吵謝雲初,到了二十八這一日下午,他必須回金陵,離開前來見了謝雲初一面,夫妻倆還是隔著月洞門站著,謝雲初含笑倚著廊柱,手裡還抱著稚嫩的孩兒。

這回王書淮倒是跨了過來,揉了揉珂姐兒的髮髻,目光不經意落在妻子側頰,涼風襲來,絲絲縷縷的碎髮在他眉稜前飛舞,王書淮幾番想幫她捋一捋,最終還是忍住了,

“有什麼事寫信給我,我定替你辦到。”

謝雲初想起他幫忙參詳專賣局的事,還忘了跟他致謝,“上回專賣局的事,多謝二爺指點,我少走了很多彎路。”

王書淮不喜她的客套,不過也沒說什麼,

急著趕路,謝雲初備了些乾糧給他們,王書淮帶著暗衛星夜賓士回了金陵。

有了皇帝與長公主的支援,王書淮劍指松江,又因松江縣令與謝暉那一層關係,二人交談起來幾乎不費力氣。

那縣令大人捏著恩師捎來的信,對著王書淮那副溫潤斯文的面孔,暗中權衡。

他很清楚,若是他不答應,面對的便是罷官瀆職,他是當朝進士,需要政績加持,思量一番,決心幫著王書淮大幹一場,如此一來,松江的阻礙也被掃除,很快加入到丈量田地的隊伍中來。

王書淮在松江僅僅待了半月便回到金陵。

餘杭與松江皆是江南重鎮,王書淮剛柔並濟在江南這塊鐵板上撕開一道口子,這讓金陵的權貴與豪族坐立不安,鎮江常熟等地幾乎都是看金陵臉色行事,也就是說接下來王書淮肯定要在金陵施為,與其被動承受,還不如主動出擊。

他們明裡恭維王書淮,暗中卻製造不少困局。

王書淮

不疾不徐應付。

這一日下衙,劉琦亮請王書淮喝酒,便商談此事,

“形勢陷入僵局,若不在金陵開啟局面,回頭松江餘杭也將停滯,書淮,得想個法子。”

王書淮捏著茶盞,負手立在酒樓視窗,眺望樓下浮華盛景,金陵這塊人間樂土便是一個銷金窟,權貴們耽於享樂,享受既得利益,已不適應打破陳規。

不得不說,金陵豪族比他想象中要團結。

“慌什麼,”王書淮一雙黑眸褪去了冷淡,反而燃起興許角逐的興致,“大人可知昔日曹丕五路大軍伐蜀,諸葛亮各個擊破的妙計?”

劉琦亮坐在他身後神色一動,“你的意思是尋找各家的弱點,各個擊破?”

王書淮頷首,“咱們吃了金陵官宦這麼多酒局,接下來也該您反客為主,請他們吃酒了,您儘管放開手腳請大家尋歡縱樂,其餘的事交給我。”

劉琦亮聽到後面一句神色盎然,這是任何一位上司最愛聽的話了,“書淮啊書淮,舍你其誰呀,來,老夫敬你。”

恰在這時,對面一間首飾鋪子的窗欞下立著一妙齡女子,那女子生得一張鵝蛋臉,面如滿月,榮光四照,她手裡搖著一把精緻的嵌玉宮紗扇,一眼便瞥見對窗的王書淮。

十月底的金陵寒風肆意,那男子卻只穿了一件月白的寬衫,遠看顏色不甚有光澤,倒像是一件舊衫,可這般尋常的裝扮卻絲毫不掩那男子清越風采,江採如一眼便相中了他。

“你瞧,那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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