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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地來到床榻邊,倒了一杯茶遞給王書淮,王書淮掩了掩嘴,抬起一張清瘦的面容,接過茶水慢慢飲盡,將茶盞擱下後,卻見珝哥兒安安靜靜站在他跟前未動。
他雙目被火光逼燙,佈滿血絲,已產生了不可逆的損傷,視線幾乎是模模糊糊的,不大看得清。
天烏沉沉的,天光忽明忽暗照進來。
小小的孩子,面容白皙稚嫩,雙眼純澈,長睫濃密,有著謝雲初的影子。
大半年過去了,他以為那個人已遠去,那個人卻又時時刻刻在他眼前。
他以為那個人在身邊,她的模樣又如照影驚鴻,一閃而逝。
王書淮視線在兒子臉上定了片刻,淡聲問,“靈飛經抄好了?”
珝哥兒鄭重點頭,“抄了一遍。”
珝哥兒剛習書認字,王書淮對他要求極嚴,珝哥兒性子也像極了王書淮,克謹自省,十分專注。
王書淮撐著床欄起身,帶著珝哥兒來到書房桌案後,將他的書帖捧起貼在眼前,隱約能看出他筆跡輕浮無力,於是一筆一劃均給他詳解,親筆示範給他看,珝哥兒記住了,站在高大的父親身邊認真點頭,
“兒子待會重新抄一遍。”
王書淮正要頷首,卻見兒子盯著他晃頭晃腦,彷彿他身上有什麼異樣,問道,“怎麼了?”
珝哥兒指了指王書淮的袖口,“爹爹,您袖口破了。”
王書淮一怔,手摸過去,窄口袖下脫了線,粗糲的手指覆
上去(),一下摸到了繡花的紋路19()_[()]19『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像是蘭花紋,順著紋路撫過,修長的枝葉線條十分滑順,也不知是磨得還是什麼時候扯壞了,那朵蘭花的枝葉從當中被截斷,每一針每一線皆是她手縫,王書淮沉默地坐著,久久沒有說話。
漸漸的日子涼了,明貴將他夏裳收起,從櫃子裡尋來了一疊秋衫。
都是謝雲初在世時,給王書淮縫製的衣裳,很多是她病重前親手所做,也有一些是針線房的手藝,只是每每針線房送了來,謝雲初總要親自在他衣襟或袖口繡上一些花紋,有青竹,有蘭花,又或是冷松紋,處處刻上她的痕跡。
妻孝父母重孝兩重在身,是不能穿新衣裳的。
明貴自然沒想著給他換。
將舊衫尋出來,替王書淮擱在高几上,朝外頭喚了一聲,
“爺,水好了,該沐浴了。”
不一會,伏案忙碌的人慢慢撐著桌案起身,蹣跚來到浴室,王書淮沐浴從不叫人伺候,明貴將一切準備好,攙著他在浴桶立定,便出去了。
王書淮默然立在水桶邊,水汽縈繞暈溼了他眼眶,他將外衫解下,待要舀水淋浴沖洗身子,忽然間彷彿聽到有人在喚他,
“夫君”
王書淮猛地回過眸,迫不及待張望過去,門口的屏風處,暈黃燈火綽約,彷彿有影子在晃動,好似下一瞬便有人走進來,王書淮呼吸發緊,牢牢注視著那個方向,挺拔清瘦的身影一下繃如滿弓,就那麼靜靜等待著。
也不知過去多久,水已涼,水汽彌散。
外頭始終沒有人走進來。
只餘一角珠簾時不時拍打屏風,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餘響。
王書淮這一夜淋了冷水,夜裡又發了高熱,燒的迷糊了,發紫乾涸的嘴唇抽動著,就連胸口也有淤血鬱結擂動,卻始終吐不出來。
腦子渾渾噩噩,有時似炸開一道雷,有時被迷霧縈繞,不知是麻木了空虛了,還是失魂落魄,總歸鬧了幾日均不安寧。
柿子熟了,秋雨悄然而至,涼涼的風透過窗紗浸潤進來,吹得孩子打了個噴嚏。
昨夜林嬤嬤便交待珂姐兒,今日八月十六,是謝雲初的忌日,兩個孩子早早起床,乖巧地穿好各自的衣裳,清晨只飲了一些清粥便由林嬤嬤,夏安春祺和冬寧帶著,準備去城外的衣冠冢祭拜母親。
臨走之前來書房給王書淮請安。
王書淮還是那身雪白的素衣,安靜地坐在羅漢床上。
他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情緒,淡到連眼皮似乎也掀不起。
七歲的珂姐兒先屈膝施禮,
“父親,今日是母親忌日,我和弟弟要去城外祭拜。”
王書淮目光空洞看著她,慢慢點了下頭。
珂姐兒又道,“我夢到母親託話,說是想吃一盤春捲,晨起我便跟著桂嬤嬤打下手,親自做了一盤待會給母親捎去。”
王書淮聽到“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