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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便是這位么女,她是燕國公與徐氏的老來女,格外疼得緊,囂張跋扈的程度不亞於皇宮裡的公主。既然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少不得不能怠慢了她,省得惹這祖宗不快,不成想,人家哪隻眼睛都瞧不上她。
寧晏很快將這些思緒拋之腦後,只因偏房的一群孩子湧到她跟前,咿呀咿呀喊了幾聲嬸嬸,寧晏又各自給了一袋銀果子,堂屋內總算漾起一些歡聲笑語。
待敬茶禮結束,燕國公象徵性地說了幾句場面話,帶著男人們先行離開。
燕翎走在最後,到門口時,回頭看了寧晏一眼,他的眼神極淡,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匆匆交匯,寧晏還來不及捕捉他的意思,那道視線已迅速從她身上移開。
燕國公一離開,女眷之間的氣氛便鬆動不少。
雖然關著門說話難聽,當著面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尋新婦的不痛快,除了燕玥自始至終沒搭理寧晏外,其餘人象徵性地過來打了招呼。
徐氏是個溫和的性子,開口便關心寧晏,“原先也不常見你,不曉得你愛吃什麼,有什麼喜歡的,忌口的,儘管告訴你二弟妹。”
顧著張羅牌局的二少夫人秦氏俏生生挪過來,雙手撫在她肩頭,“嫂嫂不必與我客氣,我比你先過門兩年,對府上熟稔一些,但凡有下人不服管教,儘管告訴我。”她笑眼眯得狹長,一臉的自來熟。
寧晏不習慣與人這般親密,不自在地笑了下,“我倒也沒什麼忌口的。”
她在寧家冷眼旁觀這麼多年,也有幾分察言觀色
() 的本事。
但凡刻意與她親近的,要麼是有所求,要麼是揣著忌憚的心思來試探。
秦氏顯然是後者,滿屋子人,誰最不歡迎她的到來,便是這位掌中饋的秦氏了。
燕翎是燕家宗子,她便是燕家宗婦,依著規矩,她進了門,秦氏就得將中饋權交出來,可秦氏輕飄飄這一句話,無異於告訴她,這中饋權她不想放。
客氣幾句後,三少夫人王氏藉口離開了,秦氏輕車熟路招呼其餘媳婦嬸嬸摸牌,寧晏陪著徐氏在一旁喝茶看熱鬧。
午膳過後,老夫人徐氏便客氣道,
“你昨日累著了,快些回去歇著吧。”
這話一出,又惹出好幾聲笑。
又沒圓房,能累著什麼,大家心照不宣。
寧晏不在意地離開了,回到明熙堂,招來一眾下人,給了些賞錢,算是認了個臉,便迫不及待補了個覺,論理她不該偷懶,實則是昨夜沒睡好,又向來有午睡的毛病,早已昏昏欲睡,倒頭睡個一個時辰,也不敢貪歡,趕忙起來,開口便問,
“世子爺何在?”
天可憐見,將將梳洗打內間出來,便聽到廊廡外傳來動靜,不多時,一道挺拔身影出現在廊外,寧晏愣了一下,恭敬地迎了出去。
“世子爺安好。”
燕翎走至她跟前,淡淡瞥了她一眼,只覺她好像又換了一身衣裳,心裡頭的感觸是,這新婦好生愛美,總把自己裝扮得那般好看,也未多想,況且,這也算不得毛病,便頷首應了一聲,隨後想起自己的來意,在醞釀用語。
丫鬟們不敢抬頭,寧晏靜靜望著他腳尖,略生幾分尷尬。
總不能幹杵在這,便含笑道,“世子爺,您請進去喝一口熱茶吧。”話落,尷尬便更甚了,論理,這裡是燕翎的屋子,如今被她霸佔著,反客為主似的。
好在燕翎也沒說什麼,大步邁了進去。
寧晏隨後踏入屋內,如月待要跟進去伺候,卻被如霜拉了拉,朝她努了努嘴,如月明白了,無聲笑了笑,兩個丫頭靜靜侯在門口。
寧晏這廂請他進來喝茶,也不能光嘴上說,尋到長條矮几上,挑個一隻天青色仿汝窯的瓷杯給燕翎倒了一杯茶,回身要遞過去,卻見燕翎立在明間當中,四處打量屋子。
寧晏順著他視線轉了一圈,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世子爺,可是哪兒不妥?”
燕翎視線轉了過來,眼神裡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這裡明明是他最熟悉的地兒,也是平日起居的屋子,一夜之間彷彿變了樣,處處充滯著陌生的東西。
他自小獨來獨往,忽然間多了個妻子,十分不適應。
隨後便搖了搖頭,“無礙。”
寧晏大約猜到他幾分心思,微微苦笑。
如霜不過將她日常用物擺了些,還有更多衣物擱在廂房的箱子裡,她也是初來乍到,處處不熟悉,不敢隨意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