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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一聽淳安公主名諱便皺了皺眉,片刻,見寧晏捧著一匣子進來,臉色就更奇怪了,只看著小妻子背過身將匣子開啟,彷彿拿出一樣東西來,燕翎個子高,從身後一眼看到了那張皇帖,心底便更古怪了。
寧晏看過是秋獵的皇帖,放心下來,重新合上匣子轉身過來陪著燕翎。
燕翎靠在圈椅裡,握著茶杯,整暇看著她。
“那是什麼?”
他平日不會過問寧晏的私事,只是她放著他這個丈夫不問,卻去求公主,燕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秋獵隨駕名單現在就擱在他案頭,只等他過目便遞呈皇帝,哪怕已遞交皇帝,回頭他要添人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寧晏卻沒尋他。
寧晏沒發覺他的不快,笑著道,“這幾日您不在,我祖母讓我幫著弄秋獵的名額,恰恰公主宣我入宮,我順口提了一句,公主便賞了下來。”
因為他不在,才尋得別人。
燕翎臉色好看了一些,只是,“你什麼時候跟淳安公主攪合在一起?”他並不喜歡淳安公主,淳安公主聒噪,驕橫,蠻不講理,每一處都踩在燕翎底線,他不希望妻子被人帶壞。
寧晏的表情便有些耐人尋味了,心情複雜地笑了笑,“第一次入宮,公主殿下為難我,被我矇混過關,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燕翎怔了一下,原來是他給她惹的禍。
俊臉微現了幾分窘迫,半晌,清了下嗓音,“抱歉,連累你了”
寧晏手交握在一處,無聲地笑了笑。
燕翎還是不太放心,
“淳安性情多變,喜怒無常,若她再欺負你,必要告訴我。”
寧晏回想淳安公主要給她撐腰,要尋燕翎算賬的話,只覺有趣,二人的話她都沒放在心上,“我知道了。”
秋獵在即,燕翎還有一堆事要忙,讓她早點休息便離開了。
寧晏想起上一回她特意準備了,燕翎卻沒有過來,這一晚早早便歇下,待燕翎忙到半夜,斟酌再三來到明熙堂門口,卻見院子裡頭黑漆漆的,屋內一盞燈都未留,心裡一下不知是什麼滋味,只得掉頭回書房。
雲卓見他去而復返,忍著笑,他最近被陳管家耳提面命,有些上道,故而開導道,
“爺,都子時了,夫人定以為您歇在書房呢,要不,您下回給夫人遞個話,讓夫人等您?”
燕翎想想,也該是如此,只是馬上要出發去行宮,他早出晚歸,何苦連累寧晏跟著受罪,也不急於一時,便索性罷了。
十月十二日,天空湛藍無雲,帝駕攜百官自午門起,過正陽門大街,一路出永定門,折往西山。
前一日,寧晏著人將那空白的皇帖送去寧府,今日如霜打聽了訊息,路上便與她分說,
“姑娘是沒親眼瞧見那場景,二夫人跟蓮姨娘母女幹了起來,二夫人的頭釵都被四小姐給扯落了,便在老太太跟前大哭,說是旁人欺負她們孤兒寡母,氣得暈過去了,老太太被鬧得
無法,請了咱們老爺去處置,老爺只得將請帖給了二小姐,這才安撫了二夫人。”
“二夫人得了皇帖,轉背便興高采烈回了二房,蓮姨娘母女打聽一遭,才知原來二夫人都是裝的,氣得吐血,在屋子裡又是砸東西又是哭鬧的,說您也該貼著三房而不是給二房,老爺雖然平日裡縱著蓮姨娘母女,卻也曉得跟您無關,夜裡丟開蓮姨娘母女去了周姨娘房裡”
寧晏聽了這些,神色未生波瀾,
如霜解氣道,“蓮姨娘母女這等虛偽之人,合該二夫人那樣的潑婦治。”
寧晏將手裡的簪花扔開,“罷了,不提這些掃興的人,”掀簾瞅見雲卓騎馬護在左右,問道,“到哪了?還有多久到行宮?”
馬車坐久了,渾身痠麻。
雲卓笑融融道,“夫人,路途還未過半,怕是得傍晚才能到行宮。”
這一路顛簸輾轉,好不容易在夕陽下山時,抵達西山行宮。
燕翎早一日到了行宮,提前安排妥當,迎著皇帝去了行宮正中的乾坤殿,餘下官員女眷均被侍衛和內侍領著去各處宮殿歇息,燕家地位尊崇,所分院落位置極好,只是燕家這一回來的人不少,除了燕國公夫婦,年輕一輩全部來了,這是皇家殿宇,依著規矩主殿空著,燕翎與寧晏被分至東配殿,東配殿後面的廂房也分給了旁人,寧晏帶著下人將箱籠搬入東配殿,轉一圈,發現一樁事。
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此前二人從未在一張床上睡過,也不知燕翎會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