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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身上這件袍子剪裁十分得體,幾乎能看清他挺闊的胸膛,平直繡著銀紋的衣袍束入腰身的繫帶,寬肩窄腰,乾脆利落,看得出來料子有些薄,今夜起了風,他著實得換厚衣裳了。
“世子爺”她扶著圈椅緩慢站起身來。
燕翎視線略略在備好的袍子上一落,果然是請他回來換袍子的,燕翎也不是非要跟寧晏較勁,妻子處事不驚,四平八穩,讓他忍不住懷疑,她到底在不在乎他,今夜瞧來,該是在乎的。
移目至寧晏身上,她披著件銀鼠斗篷,底下是一條軟綿繡著碎花的月白寢衣,該是打算睡下了,也沒多想,徑直往浴室裡去,“你先進去,別凍著。”
寧晏著實怕冷,便入了拔步床裡躺著,神情略有幾分蕭索,今夜是別想好好休息,閉上眼先補個覺。
沒多久燕翎便出來了,他身上鬆散地套了件雪白的中衣,徑直往拔步床裡頭來,床頭小几上擱著一盞銀釭,燈火輕搖,婉約的燭光傾瀉在她周身,梨香氤氳,她眉目極為精緻,仿若工筆畫一般,一筆一畫寫就的嫵媚風情,她眸子一貫是清凌凌的,又或是平淡如水,此刻睡著卻現了幾分本來的面目,她長得過於明豔,若不刻意收斂,實則是極其明媚的。
燕翎怕吵著她,吹了燈,極輕地上了床,習武之人若想不打攪對方,有的是法子。
他躺下來時,寧晏幾乎毫無所覺。
只是寧晏心裡擱著事,兩刻鐘後便醒了,睜開眼,面前是一片昏暗,唬了一跳,“世子爺人哪去了?”昏懵中夾著幾分迷糊。
燕翎在她身後睜開眼,瞥見她半撐著身子,烏黑的墨髮鋪滿後背,哪怕在暗夜裡也泛出幽亮的光澤,小腦袋一直往外在探。
他極輕地笑了一聲。
寧晏僵住,扭頭朝身後看來,對上那深邃的眼,他烏黑的瞳仁裡罕見盛著幾分笑意,又嗔又嬌,“您怎麼不叫我?”
燕翎雙手枕在腦後,疑惑問,“我為什麼要叫你?”
寧晏被問住了,她以為他要碰她,畢竟自從圓房後他沒有放過她一回,下意識以為他來後院便是要行房的,這會兒被正主反問,一張小臉燒得通紅通紅,就連耳後根都在發燙,幸在簾帳內很是昏暗,幾乎瞧不出來,寧晏趕忙躺了下來,“沒事”連同聲音也埋在被褥裡。
燕翎發現小妻子有時也很有趣。
今夜若非被好友提醒,他根本意識不到家裡該妻子來掌賬目,今後若有什麼事他疏忽了豈不惹她生氣,他現在也發現了,面前的小妻子就是個小烏龜,殼很硬,即便不高興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等閒撬不開她的嘴,便道,
“夫人,我平日公務繁忙,並非事事能周全於你,倘若今後你心中有所想,可否如實告訴我?旁的丈夫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到。”
寧晏愣了一下,大抵明白了他的心意,從被褥裡轉過一個身,面朝他,杏眼水汪汪的,認真道,“好,那您以後也如此,好嗎?”
“嗯
”
他們都沒功夫猜對方的心思。
燕翎話說到這個份上,寧晏便想起明宴樓的事,“世子爺,昨夜的事,我還未向你道謝,謝你救出林叔,替我出氣。”
燕翎自然而然又想起她雨下求蕭元朗的情景,不可能好受的,躁意又湧上心頭,“你可以過來跟我說話嗎?”
寧晏掃了一眼床榻,拔步床甚大,兩個人各蓋一床被褥,中間門留開一線,涇渭分明,在外頭光線浸潤下顯得越發明顯,寧晏抱著被褥慢慢挪了過去,他的胳膊伸了過來,將她從她的厚被褥裡挖了出來,摟入了懷中。
炙熱的胸膛貼了過來,寧晏肩膀下意識縮了縮,燕翎將她抱住,清冽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繼續說。”
寧晏心裡想,今夜大約還是逃不過了,就知道他饞,小日子的時候都忍不住何況現在,想起心中所求,便定了定神,
“世子爺,我原先開酒樓時,便定下規矩,不許外賣,物以稀為貴,算是我的經營方略,如今瞧來,若遇到不講理的達官貴人,這一條規矩或許會給明宴樓帶來麻煩,能不能請世子爺照看些明宴樓”
她從未被人這樣摟在懷裡,身子幾乎是緊繃的,後背跟貼了個火爐似的,他呼吸在耳側一時深一時沉,寧晏不習慣,說起話來也沒平日那般有底氣,尾音夾顫。
燕翎不喜她這般客氣,不過好不容易哄得她主動開了口,也不能怪她,她黑幽幽的秀髮鋪滿了枕巾,燕翎一隻手擱在她腦側,忍不住把玩起她的髮梢,“我已派人盯著明宴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