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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一張俏臉湊到裴樾跟前,眨眼道,“裴樾哥哥,我想出海,像鄭掌印那般,攜寶船造訪西洋諸國,令四夷來朝。”
月色在她面頰鍍了一層光,她身上有一股特別皎潔又清冽的氣息。
裴樾是一位極好的兄長,這些年依依習慣傾訴於他,而裴樾更是不遺餘力幫她實現,這一回也不例外,他做不了的事,便讓依依替他做,他無法睜眼看世界,便讓依依替他走遍五湖四海。
“好,我安排大帆為你壯行。”
依依十一歲這一年,裴樾下旨令司禮監秉筆陳慶,攜數十名官員再次出使南洋,依依以司禮監寫字的身份隨行。陳慶一年後便回了京,但依依直到四年後方回到大晉。
這四年,她走遍南洋西洋數十個國家,學了不少於五種語言,足以流暢的與各國使臣交流,不僅如此,她深耕西洋,在德里蘇丹國的孟買,與帖木兒的巴格達建立了大晉公館,任何夷邦皆可透過兩處公館與大晉通商友來。
依依這四年之行,替大晉壯了國威,經她之手,大晉絲綢,瓷器,棉布,生絲等出口比開禁時又多了數十倍以上,西方諸國每年有鉅額的白銀流入大晉,大晉儼然成了海貿的中心。
大晉國力前所未有的雄厚,裴樾被譽為中興之主,這位年輕的帝王,自登基河清海晏,四海昇平,算得上萬事順心,卻有一樁煩難事。
裴樾婚事不順遂。
也不知老天爺是否
刻意與他為對,裴樾十八歲即將行冠禮之時,先皇駕崩,裴樾以儲君之身為先皇守喪三年,又恰恰是三年除服之際,當年的太子妃,也就是皇太后撐不住病體,終是香消玉殞,於是裴樾繼而又守孝三年,是以今年他二十又四,膝下空虛,枕旁無人。
此事愁煞了時任禮部尚書的崔玉,幸在最近苦盡甘來,裴樾半月前除服了,禮部立即將立後一事提上日程,崔玉夥同內閣大員在滿京城挑選了十餘名端莊秀麗的適齡女子,將畫卷奉於御案,彼時裴樾好不容易將喋喋不休的崔玉給打發走,開始頭疼地翻閱起這些畫軸來。
畫卷上的女子皆衣著端莊,容貌秀美,其生辰年月與出身家世皆記在右下,其中有不少女子也是裴樾見過的,裴樾看完,望著窗外雨勢綿綿,一時陷入了茫然。
半晌,他鬆了鬆領口,吐出一口濁氣,司禮監掌印鄭源侍奉在側,瞧在眼裡,奉了一杯峨眉毛尖給他,
“陛下,天氣悶熱,您喝口茶去去躁意。()”
裴樾以前不愛喝峨眉毛尖,入口太澀,可偏生那個人喜歡,自她離開後,裴樾時不時想起她,總叫人烹上一壺峨眉毛尖,細細品著,好似可安放那掛念之意。
依依每到一處,會著人寄送一些信箋與他,有時捎一些當地的玩物,有時隻言片語記載些西域的風土人情,這些如今堆了滿滿幾架子,皆是裴樾繁忙之餘的一絲慰藉。
一口澀茶入肚,不知為何越發生了幾分惆悵,裴樾打起精神,重新攤開畫軸,決心給自己挑選一位皇后,恰在這時,門口有小內使進來,笑眯眯行了個禮,往屏風處一指,≈ap;ldo;陛下,您瞧誰回來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光影微暈,一道修長甚至略有幾分挺拔的身影,裹挾風雨邁了進來,她個子秀挺撐起了那件湛色直裰的清逸,雨霧染溼了她眉梢,給那冷雋的眸眼添了幾分朦朧,氣質一如既往明淨清透,模樣卻是大變了。
變得令裴樾第一時間並未認出是誰。
她少時生得極像燕翎,如今細看有嬢嬢寧晏的影子,可又不完全像,渾身一股少年英氣。
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充滯在他心口,裴樾好半晌沒回神,直到她怔怔望了他一會兒,唇角稍稍露出一絲笑意,雨沫子隨之從她長睫滴下,裴樾方才明悟過來,喜從天降,失聲道,
“依依!”
他繞案而出。
依依也大步向前,朝他行跪拜大禮,
“臣回朝覆命,叩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裴樾心情激越,連忙親自將她攙起,又細細打量,依依長大了,當年日日纏著他解題的少女,已出落得眉清目秀,儼然有少年的鏗鏘與磊落,眼梢深處那一抹經歲月風霜侵染的清透明光,幾乎遮掩不住。
依依也盯著裴樾瞧,四年過去,他模樣幾乎沒怎麼變,容顏俊雅,漆黑的眸子略生幾分悸動,若靜水微瀾,渾身矜貴逼人。
她在夷邦待久了,迎來送往,變得愛笑,她又笑了,只是笑意很快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