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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回了穆府,夫妻二人自是耳鬢廝磨一番。
這裡並非京城,燕翎無需上朝,翌日干脆陪著她賴床,這是絕無僅有的事,寧晏窩在他暖烘烘的胸膛捨不得起,“咱們睡到午時再起”
燕翎愣了下,若是在國公府,別說巳時,每每辰時就得醒來,難為她到了泉州能無拘無束,便道,“好,你想什麼時候起便什麼時候起,我還是得早些去給舅母請安。”
燕翎住在穆府,從來不擺閣老架子,對舅母十分敬重,如同家裡長輩似的看待。
寧晏卻拉著他的手臂往自己腰身一擱,一本正經道,
“你走了,誰給我暖被窩?”
一個人睡著冷,有燕翎在,她總能舒舒服服睡個安穩覺。
想當初她與燕翎剛成親時,二人各睡各的,擠在一塊格外不自在,如今倒是成了家常便飯,想到此處,寧晏咧嘴輕輕笑了笑,又往他懷裡拱了拱。
跟個小貓似的,燕翎又怎麼捨得離開。
兩個人鬧到很晚方起,一道去給二夫人賠罪,二夫人反倒覺得他們夫婦過於慎重了,
“你們這段時日太辛苦,在家裡就不必拘束,咱們家沒有晨昏定省的規矩,你們好好歇著便是。”
白日燕翎總有些公務要忙,到了晚邊徹底閒下來,陪著寧晏過除夕。
吃過年夜飯後,寧晏翻開京城的家書讀給燕翎聽,燕翎靠在圍爐聽著她婉轉動聽的嗓音,閉目假寐,
“瓚哥兒和珺哥兒順利考過秋闈,正在準備開春的春闈,璟哥兒秋闈失利,又要等個年,怕是不成了”
燕翎在一旁搖頭,“他本不是科考的料子,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怪的了誰?”
寧晏笑道,“回頭讓父親給他謀個蔭職。”
燕翎沉著臉沒吭聲,
寧晏見他臉色不好,又岔開話題,“二弟和四弟同時過了秋闈,想必父親很高興。”
燕翎頷首,也不知是累著了還是怎麼,竟是難得往她身上靠了靠。
他從來沒有這般閒適的時候,寧晏微有些紅臉,四下看了看,穆少霖帶著表弟在外頭玩煙花,舅母不知忙什麼去了,屋子裡下人都圍在廊廡看煙花,堂內只剩下夫婦二人。
寧晏索性由著他。
兩個人耳鬢廝磨靠在一處,燕翎閉著眼蹭了蹭她,寧晏被他蹭的耳熱,用肩將他聳開,恰在這時,“嘭”的一聲,煙花在庭院炸響,嚇了二人一跳,燕翎從她肩頭直起身,微微睜開眼,一眼看到妻子杏眼睜得雪亮,躍躍欲試望著庭院,猜到她玩心大起,便道,“你去玩玩吧。”
寧晏也沒有拘束,擱下家書,往院子裡跨去。
穆家與寧家和燕家都不同,家裡氛圍溫馨融洽,也沒有那麼多規矩,寧晏少時在這裡住了年,家裡每個長輩都寵著她,外祖父格外喜歡她,平日把她當男孩子養。
寧晏出去跟表弟玩煙花,穆少霖反而入了堂屋來,開的門
廊全部敞開,雪花飄落,屋子裡燒了幾盆炭火,倒也不冷。
穆少霖與燕翎相對而坐,一面烤火,目光同時落在院中那歡快的人兒身上。
寧晏今日穿了一件海棠粉的緞面長襖,鑲著兔毛邊,一條粉色素裙,厚厚的緞面絨鞋上也繡著兩朵海棠,這是二夫人親手給她納的鞋,穆小少爺舉起一把煙火遞給她,她抓在手裡,讓雲卓幫著點了火,一面捂著臉,一面去甩煙花,五顏六色的煙花從花束裡搖落,她邊跑邊扔,跟個半大的孩子似的,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迴盪在天地。
雲卓又點了一根炮竹往半空拋去,一朵豔麗的牡丹如傘在半空炸開,火星子漫天灑落,惹得大家一陣歡呼,紛紛往四周廊廡躲去,家裡人雖不多,熱鬧卻不亞於燕家。
穆少霖定定看著寧晏,回想起那日在酒樓,那令人驚豔的一幕,她天生就該是翱翔在天域的靈燕,而不是籠中鳥。
回眸看向燕翎,卻見對面的男子,冷峻的面容含著幾分憧憬與驚訝,忍不住幽幽問道,
“見過這樣的她嗎?是不是很意外?”
燕翎沒有看穆少霖,卻是點頭,“這是第一次見。”
穆少霖懶懶往圈椅裡靠了靠,雙手搭在扶手,閒閒看著他,“她在泉州的年,日日皆是如此。”
燕翎眼底微閃過一絲暗芒,旋即頷首,“以後每一年她都能如此”
穆少霖發出一聲嘲諷的笑,搖著頭,“燕大人,她不該被困於後宅。”
燕翎神色一頓,這才回眸看向他,眼神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