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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之所以回來這般早,原來是要出一趟遠門,去營州處置衛所屯田一事。
念著寧晏這溫聲不吞的性子,燕翎便想,有什麼事親自與她說清楚。
寧晏聽完他的安排,心中略有寬慰,先前每每離京他只讓雲卓來知會一聲,這回倒是親自等在這裡,這個丈夫行事比以前越發周全。
她眼底也含著幾分不放心,
“怎麼遣了這麼遠的差事?營州比咱們京都還要冷,我得替您多備著厚衣裳。”
燕翎聽出妻子語氣裡的埋怨,理解為不捨。
“以前比這更苦的時候多的去了,算不得什麼,你別放在心上。”
寧晏坐在他身邊,不知該如何接話。
琉璃窗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屋子裡地龍燒得熱,水汽漸漸化為一行水淌下來。
燕翎回來便沐浴過,換了這身蒼青色的袍子,袍子有些舊,袖口收得很緊,也映出他挺闊結實的胸膛,就這麼直勾勾望著她,眉宇間褪去了往日的鋒利,頗有幾分陌上如玉的風采。
寧晏被他瞧出幾分耳熱,盈盈望著他,“要去多久?”
燕翎嗓音染了幾分秋霜,帶著澀音,“半個月。”
寧晏心微的一緊,“這麼說,得臘月才回來。”這下是當真有些不捨。今日京城已飄上了雪,想必東北的營州正是大雪紛飛,路途艱險,他到底是她男人,旁人躺在家裡炕上美滋滋地享受,他卻要在寒天雪地裡奔波。
再大的權勢也是拿命換來的。
想讓他惜些命,莫要不把自己當回事,卻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眉尖便這麼細細的蹙著,如躺在晚霞頂上的一抹愁雲,怎麼都化不開。
燕翎瞧在眼裡,心一下子便軟了下來,自十二歲上邊關伊始,這麼多年,風裡來雨裡去,他從未遲疑過,今日細雪紛擾中,這雙美人目頭一回令他生出幾分牽絆。
便有一些摸不著的東西自那硬邦邦的心隙裡流淌了出來。
橫掃疆場的熱血男兒,不習慣用言語表達,兩個人當中就彷彿隔了一層紗,直到寧晏掀簾去了內室要幫他收拾行囊,那柔美的身影隔著珠簾在他眼底晃動,他鬼使神差跟了過去。
寧晏眸眼水潤潤的,裡面有水光在盪漾,是躁的,也是羞得,更得惱的,整了半日,等在這裡,怕是饞她的身子。
天光漸漸黯淡下去,纖細窈窕的身影一點點在那炙熱的攻勢下化蝶,欺霜賽雪的肌膚慢慢覆上一層粉潤的紅,如被他塗上了一層胭脂,這抹胭脂遇火而化,夾著汗與淚淌下,一朵含露的牡丹便在昏懵的夜色裡悄然綻放。
他是發了狠的,想要一下一下鑿開她
燈芒在夜色裡撐開一片絨光,雪花絲毫畢現。
寧晏癱在被褥裡,有些失語,就這麼茫然望著窗欞,他太可恨了,原以為脖頸上那印子已是底線,這回越發肆無忌憚,感覺胸前那兩處已不是她的,熱辣辣的被燙了兩個火紅的
印。
迫不得已爬起來,胡亂將衣裳裹緊,也不敢喚人伺候,挪著步子去了浴室,他已洗好離開多時,旁邊還有一桶乾淨的熱水冒著氣兒,寧晏匆匆給自己擦洗乾淨,不經意垂眸一瞥,懊惱湧上心頭。
待他回來,必要與他說清楚,以後斷不可如此孟浪。
這會兒想起他走了也好,半月嫌短,一月都成。
寧晏換了乾爽的襖子回到東次間,榮嬤嬤親自給她換了被褥,扭頭見她窩在羅漢床上一動不動,抿嘴輕笑,
“爺這是得罪了您?”
寧晏羞於見人,懊惱地將薄毯矇住臉蛋兒,氣得轉過身去,“別給他收拾衣裳,讓他凍著!”
榮嬤嬤笑而不語,將屋子裡散落在地的那些外衫給收拾起來塞入棉簍子中,一面抱著往外走一面道,“國公爺將世子叫了去,雲旭來傳話說是半個時辰後出發,您就擔待著,別使性子了。”
珠簾漸漸安定下來,寧晏慢吞吞從薄毯裡露出一張粉白的俏臉,深呼吸一口氣。
她一貫大人大量,不與他一般見識。
總歸有半個月可歇著,早早送他走。
於是耐著性子,支著柔軟的腰身兒,挪去了裡間櫃子旁,替他備行囊去了。
嘴裡罵著,卻還是替他收拾了鼓囊囊的行囊,抱著放在羅漢床上時,不知怎麼有些氣不過,舉起粉拳狠狠錘了幾下,如月端著晚膳進來就瞥見這麼一幕,拱火道,
“您有本事當著爺面錘。”
寧晏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