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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晏定下最後一道壓軸珍餚後,心滿意足合上了冊子,抬眸,撞上燕翎直白又灼熱的眼神,面龐倏忽發燙,“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捧著紅撲撲的雙頰,因剛剛過於專注,不經意流露出幾分嬌憨。
這副模樣是他第一次見,燕翎多瞧了幾眼,
“時辰不早,歇息吧。”
他率先起身去了浴室。
寧晏這才想起辦葬禮這七日來,燕翎夜裡都規規矩矩的,雖是每晚都回來睡,兩個人各睡各的被褥,安分得很,這會兒催她上床,約莫是那個意思了。
寧晏喚來如月打了一盆水,淨面漱口先上了拔步床。
燕翎回來時,她側身往裡躺著,地龍未歇,這會兒床上還很暖和,寧晏穿著月白的寢衣,柔軟的腰身往下一陷,起伏如山巒,線條一點點往上延伸,烘托出那飽滿的弧度來,她不知在想什麼,睜著圓溜溜的杏眼,有些懵昏,松懶又憊乏的模樣,倒有幾分像乖順的貓兒。
父親怎麼會說她是小狐狸呢。
她在他這裡可不是狐狸,她很好欺負,幾乎是探手便可撈入懷中,任他予奪。
素了七日的男人,有些把持不住,這一夜要了兩次水。
寧晏別說是骨頭散架了,就是精神氣兒也被他掏空,睡過去前迷迷糊糊想著,幸得她那些年在寧家也不是嬌養的,身子骨還算結實,換做柔弱一些的,指不定受不了他。燕翎在這事上閒庭信步,彷彿有使不完的精力,總歸在她受不了的時候才肯放了她。
自燕翎換她睡裡邊後,寧晏睡眠便踏實多了,晨起燕翎什麼時候走得她一無所覺,想起昨夜燕玥被罰跪祠堂,婆母神色傷懷,免了今日晨昏定省,她乾脆在床上再賴一會兒。
巳時初刻,如霜總算將她從被褥裡拖出來,
“姑娘,瞧一瞧給你做好的斗篷披衫,可好看哩。”
寧晏也盼了許久,這些年她大多穿舊的皮襖,好不容易做了新的衣裳,迫不及待要試一試,麻溜地爬起來洗漱。如霜一面伺候她淨面,一面與她說,
“那幾件好皮子與那件孔雀翎送去了林叔那兒,他老人家已幫您尋了京城裡最好的繡娘,說是蘇杭來的,正在趕工做著,約莫也快好了,這些皮子珍貴著,外頭可買不到,嬤嬤說,先挑了幾件讓府上的繡娘織著,倘若織得好可以再分派,若不行,還是去外頭尋人來做,沒得浪費了這麼好的東西”
如霜喋喋不休說了一陣,主僕倆自浴室出來,如月與兩名小婢子已將針線房做好的幾件衣裳都給擺在了東次間的黃花梨長几上,琳琅滿目五六件,色澤鮮豔,讓整個屋子都亮堂了幾分。
大紅繡牡丹的狐狸毛領,鏤金牡丹紋的織錦兔毛斗篷寧晏仔細瞧了,件件都滿意,吩咐打賞繡娘,到了傍晚,林叔遣靠譜的女管事親自將那最好的幾件皮子都送了回來,原先寧晏覺得府上繡娘手藝已是夠精湛了,不成想這蘇州繡孃的本事才真正是拍案叫絕。
每一件到了手中
(),都捨不得放下。
女管事笑眯眯稟著?()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可是五十來位繡娘趕工而成,奴婢怕折了姑娘的好貨,親自盯著,一刻不敢離開。”
寧晏含笑道“辛苦了”,又讓如霜領她去廂房喝茶。
清一色的湖色緞面錦盒整整齊齊擺在羅漢床上,裡面疊著各式各樣的皮襖,當先是一件白靈狐毛的鶴氅,裡面是鹿皮做的底子,往身上一套,就彷彿披了一層被褥,甚是暖和,“冬日下雪便可穿這件”
還有一件妃色的大紅羽沙的緞面斗篷特別打眼,紅豔豔的顏色光彩奪目,捧在手上彷彿有紅紗從掌心傾瀉下來,流光溢彩。
寧晏最喜那件蓮青如意紋的翠羽狐裘,這也是用孔雀毛所織,當中那如意紋用了點翠的工藝,隱隱嵌在蓮青的緞羽當中,當真是低調又奢華。
原先在寧家,她可以躲著吃山珍海味,卻不敢在穿戴上下功夫,年紀小的時候,但凡有好的首飾耳墜都是被人搶去的,那個時候她無依無靠,也無人給她做主,氣得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後來長大了,懂得保護自己,與此同時也收斂了,曉得藏拙。
到了燕家也才兩個多月,這是頭一回給自己做這麼多衣裳,小姑娘可高興壞了,在屋子裡試了又試,捧著這件捨不得放,又把那件拿出來套著,最後玩鬧似的乾脆疊上兩件,自個兒將自個人逗笑了,捂著臉在羅漢床上滾了一遭,半晌,想起自己已嫁為人婦,方才羞答答地從羅漢床上爬起來,收斂了頑皮,害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