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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悸,燕翎心裡突突地不放心。
寧晏這廂剛用了晚膳,便聽得院門口有男子聲音,不一會見榮嬤嬤面色欣喜領著一白髮蒼蒼老太醫進來了,
“主子,世子擔心您身子,請動太醫院院使來給您把脈。”
寧晏從那身官服辨得出,來的是太醫院掌門人,連忙從塌上起來行禮。
老太醫笑起來慈眉善目,惹人好感,給寧晏把完脈,便道,
“少夫人有些宮寒,是以腹痛。”
寧晏纖指一緊,“這麼說有礙子嗣?”
老太醫撫須一笑,寬慰道,“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宮寒毛病十分常見,也能自然受孕,不過穩妥起見,老夫給少夫人先開一劑方子,就這幾日服用,驅寒下滯,月事結束一旬後,再開一劑平日服用的藥,如此三月,可痊癒。”
寧晏緩了一口氣,“多謝您了。”
榮嬤嬤送太醫出門時,特意細細問了這毛病嚴不嚴重,老太醫只道此病婦人十之八九都有,莫要大驚小怪,榮嬤嬤才放下心來。
夜裡燕翎回來,寧晏特意將病症告訴他,燕翎掛記著這樁事,午膳抽空去過一趟太醫院,老太醫已原原本本將女人這毛病與他說道清楚,老太醫告訴他,女人最忌勞累,心寬體胖養身子是最好。
於是便交待寧晏,“身子是大事,好好養著,府上的事能放手則放手,沒有你天也塌不下來,上頭還有當家主母,為難的事讓她去拿主意。”
燕翎與徐氏相處多年,把繼母的心思看得很透,為人面面俱到,比誰都會躲懶,哄著秦氏操持兩年家,又私下貼了五千兩,籠絡了人心,自個兒得了舒適日子過,燕翎不希望妻子被她拿捏。
寧晏聽得丈夫這話,百感交集,心頭跟著和軟下來,扭頭與他遞
() 了個笑眼,“我明白的。”燕翎一直沒太把中饋當回事,大約是寧晏要管他支援,不管他也無所謂,寧晏卻不敢苟同,燕翎畢竟是外男,不懂得內宅的門道,上頭是嫡親的婆母,她樂意躲懶,偏生是位繼母,各人都有私心,寧晏一旦讓一步,對方就能將她蠶食得一丁點兒不剩,她如今是局面大好,不能放權。
又轉移話題道,“先前之所以未能懷上孩子,大約是宮寒所致,眼下老太醫給我調理身子,等三月後便無大礙了。”
燕翎聽了這話,眸色重重,她一心要孩子,等有了孩子,心思定挪到了孩子身上,越發沒了他的地兒,久而久之,也不知是何光景,他更期望二人在情投意合時再要孩子,父母心有隔閡對於孩子來說不是好事。
寬大的手掌替她暖著小腹,俯首啄了啄那骨細豐盈的肩頸,以解乾渴,
“孩子的事不急”
寧晏只當他寬她的心,在他懷裡轉個身,面朝他,“怎麼能不急,你今年也二十二了”
燕翎心頭一哽,見她明眸皓齒,嬌靨如花,瑟在他懷裡,似枝頭染了朝露的骨朵兒,“我等得起,”末了指腹將她髮梢撩開,嗓音在夜色裡繾綣,“我想等我們再好一些”
寧晏心頭微震,再好一些她明白了,他還在介意那樁事
她目光垂下,眼眸漸漸覆著一片蒼茫。
非得她含著他親一口,事情才能過去?
寧晏用了老太醫的藥,小腹果然沒先前那般繃緊,身子也跟著松乏不少,午膳過後便在院子裡散步,每每來了小日子,她便不出門,徐氏那頭遣人告罪,議事廳的事由管事們操持,遇疑而不決的大事方來尋她,她不會傻到像當初的秦氏那般,月子裡還強打精神管理家務,如今落個年紀輕輕生了眼紋的後果。
何管家夫婦出事後,寧晏讓秦氏的那個心腹婆子管著府上刑罰,提拔丁婆子管採辦,又從燕翎底下那些管事中,擇一成熟賬房巡視莊鋪收益。
寧晏掌家的時限雖不長,可她規矩立得好,以本事服人,底下的管事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主,以前秦氏外強中乾,事無鉅細過問,他們面上奉承著,私下憊懶不堪,事事讓秦氏去拿主意,到了寧晏這裡,大家反而小心謹慎,譬如這三日,寧晏不曾在議事廳露個面,隻立下規矩,但凡有人在她歇息時偷雞摸狗,從重處罰,底下人的一聲不吱,服服帖帖當差,哪怕遇著問題了,大家商議著解決,等閒之事不敢去煩她。
燕翎一片果莊送來幾車果子,有葡萄,蜜瓜,黃桃,李子等,寧晏吩咐雲旭分成幾簍子,往各房送一些,餘下留一點好果子給公主和雲蕊之送去。
如月這個小機靈鬼悄悄帶著人先去挑,這會兒三個小丫鬟各自摟了一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