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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隨後陳明山一案大白於天下,於秦王有利。
太子妃在宮中經營多年,早有宮妃擁躉,於是立即有人出聲反駁,
“可不是嘛,那賊人簡直可惡之至,竟敢偷盜朝中文書,眼裡還真是沒有王法。”
宮裡最沒有王法,最囂張的便是燕貴妃。
燕貴妃眼皮抬都沒抬,語氣淡漠,“大過年的,你們別讓皇后娘娘傷神了,本宮問過陛下,十二王傷得並不重,元宵之前定能回京。”
心裡想的是,太子和秦王都不可能蠢到在這個時候對裴循動手,十二王傷得蹊蹺,恐是他自傷,以避開朝中爭端。
皇后不耐煩聽她們爭吵,眼神往殿內掃了一圈,便見熙王妃在擺弄手中茶盞,神色極為悠閒,她好笑地問,
“老四媳婦在想什麼,這宮裡宮外,就屬你心寬。”
熙王妃立即起身答話,“哪裡,兒媳是覺著娘娘這宮裡的茶好喝,媳婦都喝了三杯了。”
一旦牽扯朝爭,熙王妃向來不插嘴。
皇后喜歡她這張揚又通透的性子,“我看你們一路累了,還不到晚膳光景,便用些點心吧。”
宮人收到旨意,立即去傳膳食。
不一會有內侍端來一錦凳並小几,安置在各位女眷跟前。
徐雲棲安安靜靜坐在末尾,傳膳的間隙,方才的話題揭過,大家嘮家常。
大多是幾位王妃與有資歷的宮嬪說話,像徐雲棲這等媳婦,個個緘口不言,一貫嘴碎的李氏入了宮,也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四處亂看。
熙王不被皇帝喜歡,若是在宮裡犯了事,誰也保不住她。
不一會,宮
人捧著纏枝紅漆盤,魚貫而入。
最先擱在徐雲棲眼前的,竟是一碟冰糖葫蘆,徐雲棲一下子怔住了。
很多年前,冰糖葫蘆一直是她的執念。
記憶深處總有個模糊的身影,清瘦如竹,站在小橋流水旁,高高將她舉起,寵溺地哄著她,
“我的囡囡最乖了,爹爹下次回來,一定給你捎冰糖葫蘆吃!”
然後她等啊等,等到春花秋落,朝去暮來,橋下的池子幹了,盤在藩籬的葡萄藤枯了又綠,她蹲在門前的石墩,眼看夕陽在遠山盡頭抖落著最後的餘暉,卻再也沒等到他回來。
有人說他死在上京趕考的路上,有人說他被大戶人家的小姐看上,捉回去做上門女婿了。
不管怎麼樣,在她這裡,他已經死了
有人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小聲提醒,
“三弟妹,別犯傻了,快回娘娘的話”
徐雲棲茫然地抬起頭,殿內無數視線落在她身上,個個咄咄逼人,她不知端倪地站起身,卻見燕貴妃目帶寒芒看著她。
徐雲棲迅速冷靜下來,屈膝道,“臣婦失禮,還請娘娘恕罪。”
耳畔傳來一些宮妃小聲的奚落。
“不愧是小門小戶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娘娘問她話呢,她竟然身都不起。”
“熙王妃一世英名,算是毀在這個兒媳婦身上了。”
“換我有這樣的兒媳,我也抬不起頭來”
直到上方皇后輕咳一聲,壓下所有嘲弄。
燕貴妃再次開口,
“本宮方才說什麼了?”
徐雲棲眉心一凝。
一牆之隔的乾坤宮。
四位內閣大臣正陪著皇帝用點心。
想是猜到皇帝心情不好,幾位閣臣誰也沒提朝事,竟是談起各自在民間的見聞。
內閣首輔燕平雙手搭在膝蓋,看著擺在跟前的圍爐道,
“陛下可還記得,臣曾在嶺南一帶做過監察御史,當地人過年哪,便是罩著這樣一個圍爐,炭火燒的旺旺的,再將肉掛在上方梁下,爐煙將那肉燻得黑乎乎的,嘖,這肉還怎麼吃,偏生當地百姓都喜歡,臣起先不喜,後來吃習慣了,倒也還好。”
皇帝歪在鋪著絨毯的躺椅上,神色間十分感興趣,笑問,“這便是書裡說的燻肉?”
“可不是?南方人都喜歡。”燕平指著溫文爾雅端坐在下首的荀允和道,
“他是南方來的,您問他,那燻肉是如何製成的?”
皇帝視線很快落在對面荀允和身上,“荀卿,你說。”
荀允和時任戶部侍郎,是內閣最年輕的大臣,當年他進京時,以一首《山陽賦》名動翰林,次年春闈,考了進士第一,被皇帝欽點為探花郎,荀允和才貌雙絕,政績斐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