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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不是荀允和該關心的事,他將那張摺子還給徐科,徐科此時冷汗涔涔,已然沒了進門時那番從容。
他以為荀允和會故意刁難他,實則人家是指出了裡頭的門道,讓他自個兒斟酌體會。
過去徐科以成為京官為豪,如今卻深知,京官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心裡壓了一顆石頭般,恨不得立即調任外地。
有那麼一瞬他想,荀允和應該也不想見到他,何不將他外調,可徐科終究沒有懦弱到開這個口,他接過駕帖重新坐下來。>br />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吭聲。
就在徐科差點忘了自己置身何處時,荀允和終於幽幽開了嗓,
“這些年晴娘過得好嗎?”
徐科喉嚨猛哽了下,壓根不敢看他,輕顫點頭,“還好”
荀允和眼底情緒近乎灰喪,木木看著徐科的方向,“徐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離開晴娘,我如你意。”
徐科聞言猛地睜開眼,方才所有的隱忍忐忑終於在這一刻如出閘的水,一下子傾瀉乾淨,
“沒門!”
他脫口而出。
他確實不算有多大的能耐,卻極好面子,還做不到賣妻求榮。
只見荀允和低低地嘲諷一聲,以一種近乎灼人的眼神,無情盯著他,“你以為我沒有法子?還是沒有理由?只消我回一趟荊州,取出當年存檔在縣衙的婚書,你們倆又算什麼!”
徐科面色瞬間泛白,連著手中的駕帖也悉數落地,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
() ,以嫌惡的目光瞪著荀允和,
“荀允和,你別欺人太甚,當年是你招惹了女人,辜負了晴娘,如今又有什麼資格將她奪回去?你已改名,便不是當年的荀羽,她改嫁順理成章,我們也有婚書,在洪湖縣衙,你如果非要鬧得人盡皆知,無非是讓人辱罵晴娘,責她一女二嫁罷了。”
聽到徐科為晴娘據理力爭那一刻,荀允和閉了閉眼,心裡驀地生出些許複雜,不知該替她慶幸還是替自己惋惜。
如果徐科嘴臉可憎,主動賣妻求榮,他可順水推舟,如果當初晴娘沒有那麼輕而易舉扔下囡囡,他也能說服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她奪回來。
荀允和終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他久久闔著目,發出一聲滋味難辨的冷笑。
“你可要想清楚,往後你要在我手底下討活,可不容易。”他語氣極淡地說著。
徐科被氣得險些哭出來,咬牙道,“我大不了辭官,荀允和,我還就哪兒都不去,我就在京城待著,天子腳下,百官雲集,我就不信你不要臉,非要逼著我無處可去!”
荀允和聽了這話臉色沒有半分變化,隻手搭著案,徐徐道,“你覺得我能讓我女兒喚你一輩子爹?徐科,你想清楚再答!”
這下,徐科如同被潑了一身冷水,心底的怒火慢慢冷卻。
徐雲棲跟章晴娘情形可不一樣。
妻可以再娶,女兒卻是他的親生骨肉,荀允和絕不可能讓步。
易身而處,這會兒讓若兒喚荀允和爹,他估計得當場氣死。
徐科飛快權衡一番,哼聲道,“我答應你將雲棲從徐家家譜除名,對外不以雲棲父親自居,斬斷與她一切的關聯,可如若你想讓我將晴娘拱手讓人,我做不到,士可殺不可辱,荀允和,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別以為我不敢。”
說最後一句話時,徐科聲音都在抖。
荀允和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慢慢將早準備好的一份地契推至他跟前,
“這是京郊一處莊子,我已轉至你名下。”
徐科陡然一愣,吃驚看著荀允和,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什麼意思?”明明方才一副要殺了他的模樣,怎麼突然給他好處?
荀允和撐額靜靜捏著眉心,語氣極是平淡,“這些年你多少為囡囡做了些事,我荀允和此人恩怨分明,這個莊子是我替囡囡還你的人情,從此之後,她與徐家再無瓜葛。”
徐科聽了這番話,緊繃的情緒慢慢卸下來,隨之眼眶淚花閃動,是緊張過後的餘怕,他深吸一口氣,
“雲棲喚我一聲父親,替她做些事是應當的,這莊子我不要。”
荀允和聞言眼底生出一抹戾氣,耐心告罄,
“你不要,我心裡就不高興,我不高興,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你最好識相一些,拿著東西走人,從此不再出現在囡囡面前。”
徐科被他這赤裸裸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