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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階處的小兒夫婦。
裴沐珩一手輕垂
,一手負後,挺拔的身影如同劍鞘一般屹立在天地間,任誰瞧他一眼皆忍不住為他氣度給懾服,他一直是熙王妃最大的驕傲,再看旁邊的徐雲棲,一襲月白長裙,柔柔靜靜挨著丈夫站著,模樣兒出挑溫順,腰桿卻挺得筆直,一動不動。
兩個人彷彿置身喧囂,又似在喧囂之外。
然而這時,令熙王妃驚奇的事發生了,只見兒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垂下,似乎不著痕跡往徐雲棲手腕碰了碰。
一股輕微的顫麻遊走在肌膚,徐雲棲眼神輕輕往丈夫方向瞥了瞥,裴沐珩目視前方沒有動,尾指輕輕勾了勾她纖纖玉指,慢慢的那柔軟的柔荑悉數落在他掌心。
炙熱順著掌心傳遞過來,一路延伸至徐雲棲耳根,她微微紅了紅臉,卻鎮定地沒有吭聲。
熙王妃就在身後站著,徐雲棲臉皮還沒這麼厚,指尖如泥鰍般蜷起試圖滑脫,裴沐珩掌心一轉,就在她即將脫走之時,五指插過去,將她整個給捉住,甲尖一下抵在她指根深處,徐雲棲抿了抿唇,緩緩吁了一口氣。
熙王妃兩眼往黝黑的蒼穹望了望,洗了洗眼,連忙搭著郝嬤嬤的手臂進了門。
兒子讓她刮目相看,她可別杵在這礙眼了。
在廊廡下吹了一夜風,翌日熙王妃頭風又犯了,這回郝嬤嬤毫無顧忌來了清暉園,請徐雲棲去就診。
徐雲棲帶著銀杏來到錦和堂,熙王妃頭上裹著抹額,靠在引枕上呻吟,
“原來每日午歇後開始犯病,至晚邊就好了,今日不知怎的,一直疼個不停,上回你給的藥水,颳了一陣過後著實大半月沒發作,這不,著了點涼又起症了。”
徐雲棲慢慢頷首,吩咐道,“您坐好,我給您把脈。”
熙王妃躺下來,將手臂伸出,銀杏上前給她墊了個手枕,徐雲棲坐在塌前,閉目把脈,片刻後,又換了另一隻手,最後看了她舌苔臉色,徐雲棲便皺了眉,
“母親養尊處優,不愛勞動,其實不好,華佗先生傳下來一套五禽戲,您若是肯學,不出半年,頭風便可痊癒。”
熙王妃也聽說過五禽戲,想一想便頭皮發麻,“我也上了些年紀,實在是懶得動彈。”
徐雲棲也不狠勸,淡聲道,“您躺下我施針。”
郝嬤嬤等這一日等許久了,激動地熱淚盈眶,連忙攙著熙王妃躺好,又搭了一薄褥在她腹部,問徐雲棲要如何準備,徐雲棲指了指熙王妃髮梢和脖頸,“都收拾乾淨。”
先是躺著施了一輪針,隨後又趴著施針,火辣辣的藥油塗上去,配合針灸,半個時辰後,熙王妃渾身炸出一種舒爽的感覺來,懸在脖頸上的腦袋前所未有輕鬆。
她才知道徐雲棲的醫術到了何種地步。
輕輕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側眉宇沉靜的少婦,心裡又是另一番滋味。
兒子明顯一顆心安在她身上,就不知她心裡有沒有兒子。
熙王妃身邊除了四大管事嬤嬤,還有一位老嬤嬤,是熙王妃的乳孃,這些年便一直
跟在熙王妃身邊榮養,老人家也在一旁端詳,待徐雲棲收針,便由衷稱讚,
“三少奶奶年紀輕輕針灸之術卓絕驚豔,實難想象,敢問少奶奶,師承何人?”
徐雲棲將長針交給銀杏收好,笑著回,“一江湖老郎中。”
老嬤嬤笑道,“還是明間高人多,想當年太醫院針灸之術稱得上出神入化的,也只有一個已故的柳太醫。”
徐雲棲聽到這裡,眉心微微一動,“柳太醫?”
“是,可惜老人家三十年前就去世了。”
徐雲棲心裡莫名起了些異樣,也沒有急著詢問,待眾人從熙王妃東次間退出,眼看小丫頭攙著老嬤嬤回後面的廂房,徐雲棲跟了過去,主動替老人家開門,含笑問,
“您方才講的柳太醫,我很好奇,您能否跟我說一說,他若是有後人,我也想請教一二。”
學醫的人總恨不得相互切磋,精益求精,老嬤嬤能理解,請她入內,親自給她斟茶,笑眯眯道,
“少奶奶想聽,老奴少不得細細說與您知。”
“嗯,您說。”
燭火映著老人家漆灰的雙目,她身子佝僂搭在小案,娓娓道來,
“三十年前,太醫院有兩位老太醫,一位姓範,一位姓柳,範太醫擅長婦人病,柳太醫針灸使得好,二人被譽為太醫院一時雙璧,偏生那年柳太醫勞累過度,在宮裡突發心疾過世,範太醫失去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