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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 規矩,逢十便在錦和堂用晚膳。
這一日裴沐珩大多是不會落下的。
徐雲棲早早抵達錦和堂,時不時往門口張望兩眼,平日裴沐珊在府上,家宴甚是熱鬧,如今她一走,顯得冷清不少,裴沐蘭性子內斂,李萱妍懷著孕怕勾出熙王妃傷心事也不敢吱聲,謝氏向來穩重,徐雲棲就更不用說了,一家人坐著便顯得有些鴉雀無聲了。
碰巧管家這會兒進來稟道,說是裴沐珩有公務不能回府,熙王妃面上的興致越發寡淡了。
她百無聊賴攪動著筷子,時不時往徐雲棲覷上兩眼。
忍了許久,宴後,熙王妃還是把徐雲棲留下了。
這應該是婆媳倆自成婚後第一次私下交談。
熙王妃面色還是和善的,“雲棲呀,近來身子養得可好?那燕窩可日日吃了?”
自上回被燕老夫人一激,熙王妃日日都給徐雲棲送燕窩,徐雲棲後來又給她施針兩回,如今她這頭風已許久不曾發作,她就當是給小兒媳婦的謝禮,其餘媳婦也不敢說什麼。
徐雲棲一眼看透熙王妃的心思,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
“母親心裡愁什麼,兒媳心知肚明,兒媳便實話告訴您,我與二爺成婚雖有一年,實則半年後才圓房,這當中二爺又去過苗疆兩月,實打實在府上的日子也不過四個多月,二爺公務繁忙,也不是每日都回府,今日您也瞧見了,所以您要盼孫子,怕暫時還沒有。”
徐雲棲一席話讓熙王妃心驚肉跳。
裴沐珩竟然半年後才與徐雲棲圓房。
天哪。
熙王妃搖搖欲墜,差點要坐不穩了,過去她生怕徐雲棲不知輕重纏著兒子,哪知這丫頭悶聲不吭受了這麼大委屈,熙王妃嘴張了半晌,心頭一陣鈍痛,
“雲棲此事你怎麼從未說過?”
熙王妃說出這句話時,心裡有些慼慼然,當初她對徐雲棲是什麼態度,闔城知曉,如今又問這樣的話,她自個兒面子其實很掛不住了。
就在她以為徐雲棲要嘲諷幾句時,徐雲棲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神色,
“沒必要說呀,這是夫妻之間的私事,我與二爺都需要時間適應彼此嘛。”
熙王妃額尖一陣突突地跳,她不敢想象這事要被荀允和知曉會是什麼後果,那位內閣首輔,可是在前段時日鞍前馬後送女兒上衙,接女兒回府,這訊息一旦傳到他耳朵裡,荀允和會立即把女兒接回去。
熙王妃腦門一陣冷汗,不假思索將徐雲棲的手握住,
“雲棲,此事是王府對不住你,珩兒那邊我會去訓他”
徐雲棲不著痕跡抽出手,笑眯眯截住她的話,“母親,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讓您去責備二爺,只是告訴您,您不必再催生,孩子的事我與二爺心中有數,您放心吧。”
隨後徐雲棲便告辭了。
熙王妃看著她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熙王從屏風後繞出來,也是滿臉不可思議,不過以兒子的性格倒也
不太意外。
見妻子欲哭無淚,連忙安撫道,“好了好了,他們倆都是有主意的,你就把心揣肚子裡吧。”
熙王妃抹了抹淚,哽咽道,“我就是覺得對不住她當初我偏待她,她從不叫委屈,我身子不好,她也不計前嫌給我治病,她方才若是懟我兩句我還好受些,偏生她沒有”
熙王哈哈大笑,“老二媳婦是個大度的性子,行醫嘛,懸壺濟世,見慣生死,這些事恐不在她眼裡,你不去想,就什麼事都沒有。”
熙王妃吸了吸鼻子,悶悶地看著熙王,問出她最擔憂之處,“她心地寬大是好,可心裡有咱們兒子麼?”
“這”熙王委實不好說。
誰能料到當初無比嫌棄徐雲棲出身的熙王妃,如今生怕徐雲棲心裡沒她兒子,生怕她跑了。
徐雲棲回到清暉園後,銀杏正從藥房裡迎了出來。
“姑娘,奴婢將阿膠方子配好了,明日清晨便可下鍋熬膠,每日吃上一片,整個冬日都暖暖和和的。”
徐雲棲揉了揉她臉蛋笑著道好。
消食過後,主僕二人入屋洗漱,收拾停當一道往暖閣裡窩著。
更深露重,孤鳥撲稜著翅膀從琉璃窗外一劃而過,銀杏陪著徐雲棲躺在被窩裡,頻頻往窗外瞥,
“姑娘,姑爺大約是被您氣狠了,二日沒回府呢。”
徐雲棲放空大腦,正昏昏入睡,“嗯”她迷迷糊糊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