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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坐落一方水榭,當中雕窗做隔,左右各有公子少爺在玩博戲,左邊一席為首的正是十二王裴循,裴沐珩下馬後,帶著雲棲邁過馬球場旁邊的石徑,沿著環廊來到水榭。
迎面一股湖風襲來,令人神清氣爽,湖邊停著兩艘小筏,亦有三兩姑娘在湖邊泛舟,窈窕鬢影穿梭在繁茂的碧荷中,好生熱鬧。
裴沐珩領著雲棲過來給裴循施了一禮。
“十二叔不是狩獵麼,怎麼在此地玩博戲?”
裴循聽到他嗓音慢騰騰抬起眼,目光在雲棲身上落了一瞬,灑然一笑,搖著頭與裴沐珩解釋,“我是預備狩獵來著,偏生被這些小兔崽子們絆住了腳。”
他指了指圍坐在四周的皇孫少爺們。
秦王世子吆喝兩三人正與裴循較勁,桌案四周擱著一些籌碼,顯然是動真格的,而裴循面前籌碼最高,神色亦是一如既往悠閒自得,看得出來他勢在必得。
陳王世子大約是輸多了,有些坐不住,瞥見裴沐珩來了,連忙往牌面指了指,
“老七,你來的正好,快來滅一滅十二叔的威風。”
裴沐珩搖了搖頭,“我今日是來狩獵的,就不玩博戲了。”
雲棲饒有興致看著席上博戲,“三哥,這是什麼?”
“這叫升官圖,擲骰升官”裴沐珩指著圖面細細與雲棲講述規則,雲棲眼底閃爍著勃勃的亮彩。
裴循看出她十分有興致,待一局終了便乾脆讓開,
“來,雲棲試一試吧。”
秦王世子見他要換人,連忙阻止,
“誒誒誒,十二叔,您不能贏了錢就走啊。”
陳王世子倒是巴不得裴循走,只是他今日實在輸得太狠,便生了幾分狡猾的心思,他問雲棲道,“雲棲呀,咱們這是賭局,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確定要玩嗎?”
說白了想從雲棲這裡將輸去的銀子掙回來。
裴循抱臂在他身後踱步,拿起扇子往他腦門敲了一記,又指了指自己跟前那些籌碼,“這麼多銀子還不夠她輸的?”
這是給雲棲兜底的意思。
裴沐珩聽到這裡,眸光微微一眯。
那自朝夕相處滋生的朦朧情意和佔有慾在此刻蓬髮。
他看著面露遲疑的雲棲,果斷開口,
“長者有令,不敢不從,你玩吧,輸了算我的。”
既要滿足雲棲的好奇心,又不能讓她承別人的情。
一句“長者”,劃清了裴循與雲棲的身份界限,
“輸了算我的”,恰到好處宣告主權。
雲棲聽了這話,細軟的眉眼微微上翹,露出笑容,“好。”
若真輸了,回頭尋爹爹要錢還給三哥哥便是。
雲棲坐了下來,裴沐珩適時坐在她身後,看著她擲色,幫著她參謀。
裴循立在水榭一旁,悠悠看了裴沐珩一眼,啞然失笑。
荀閣老的女兒,誰又敢小
覷,雲棲還小,男女心思談不上,結交荀府卻是他計劃之一。
裴沐珩的隨侍將裴循的籌碼給撥去一旁,替他上了一些籌碼。
雲棲起先輸了幾盤,只是她這人極為聰明,越鬥越勇,別看模樣兒溫溫軟軟,多看她一眼都恐褻瀆了她,玩起博戲卻殺氣騰騰,裴沐珩素來穩紮穩打,勸她壓住陣腳,徐徐圖之,偏生雲棲是個銳意進取的性子,一路高歌猛進,狠狠摔倒,又痛快爬起來。
看著妹妹玩的興致勃勃,裴沐珩乾脆丟手不管,一副任你輸的模樣。
眼看裴沐珩的籌碼快要見底,陳王世子有些過意不去,“要不不打了吧。”
雲棲不肯,雙眸亮晶晶的,躍躍欲試,“世子贏了錢想跑?”
“哪能啊。”陳王世子嘿嘿一笑,繼續擲色子。
比起其他皇孫靠府中月銀度日,裴沐珩因為七歲那年被賞了一個皇莊,私庫頗豐,熙王妃雖然替兒子打點莊田,得了銀子卻從來都是交給他自個兒保管,追女孩子是要花銀子的,她決不能讓兒子掉臉面,所以裴沐珩還真沒缺過銀子,有底氣輸。
雲棲更有底氣輸。
荀允和在江南四年,早早置辦了不少產業,其中大部分都是給雲棲準備的嫁妝,荀府賬房給兩位小公子均有月銀限制,獨雲棲不同,荀允和吩咐她想花多少便支多少。
不遠處的馬球賽已經結束了,一身勁裝的蕭冰接過隨侍遞來的帕子,拭了拭額尖的汗,來到水榭對面的水閣坐下,跟他一隊的公子哥三三兩兩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