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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曾與外頭的貴女傳出半點不好的名聲來,就連府上的丫鬟也規規矩矩,不曾在他面露露出哪怕一截手腕,真的是丫鬟們安分守己?
恐怕更主要的緣由是裴沐珩有意為之。
平日一旦有女眷入東宮請安,裴沐珩從來都是避而遠之。
聰明的男人絕不會給女人沾上自己的機會。
當年熙王府三公子名動天下,喜歡他的女子如過江之鯽,自發生荀雲靈之事後,裴沐珩再也沒讓任何人有機會鬧到她跟前來,他用這種潤物無聲的方式,給了妻子最足的安全感。
徐雲棲想到這裡,會心一笑。
五日後,她出了月子,第一樁事便是去荀府看望女兒。
事實上,兩日前裴沐珩就來接女兒回宮,哪知楠楠在荀府發現了新天地,原先荀允和給徐雲棲準備的閣樓如今派上了用場,孩子爬上爬下,玩得不亦樂乎,怎麼都不肯回宮。
不僅如此,荀允和將府上幾處溪流疏浚連通,做了一個小筏子,將楠楠放上去讓她玩漂流,比起東宮一堆下人擁前追後,束手束腳,荀府顯然是楠楠的天堂。
徐雲棲來到荀府,老管家歡歡喜喜將她迎進來,二人一道往後院去,便聽得花廳處傳來吵鬧聲。
是老爺子中氣十足的罵聲,還夾雜著荀允和有理有據的辯駁。
老管家嘿嘿笑道,
“自從小郡主住過來,老爺子與咱們老爺一日總要吵上十回八回,老爺子要教楠楠小郡主識藥名,學針灸,咱們老爺要教小郡主認字習書,老爺子清晨悄
() 悄喊上小郡主跟著他蹲馬步,到了午後老爺趕回來,就抱著小郡主在院子裡玩,老爺子罵咱們老爺太過縱容,老爺恨老爺子過於冷血無情,對孩子太過苛刻…”
這是徐雲棲能預想到的畫面。
這不,老爺子與荀允和又在花廳吵上了。
楠楠不小心撞倒了老爺子曬的藥材,老爺子堅持要用小板子抽楠楠的小掌心,叫楠楠長記性,荀允和哪裡捨得,只道孩子曉之以理便可,兩位前翁婿為此差點大打出手。
老爺子拽著一根小竹竿立在臺磯上大呼小叫,小楠楠躲在外祖身後,朝老爺子做鬼臉,有恃無恐。
老爺子環環四望,正要尋個人評理,就看到徐雲棲笑吟吟立在花廳外,他頓時腰桿挺直,虎著臉指著楠楠祖孫二人道,
“吶,她調皮將我的夏枯草給撞倒了,散了一地,我教訓她難道不對?你不知道她多皮,我說第一遍她還朝我眨眼,試探我的底線,這小丫頭鬼的很。”
荀允和冷哼,“什麼小丫頭,她有名兒,叫她楠楠。”
他平日連徐雲棲的大名都不叫,對著那麼大女兒也是囡囡囡囡地喊,又怎麼允許老爺子喊楠楠小丫頭。
老爺子覺得荀允和有些不可理喻。
楠楠也發現了徐雲棲,小眼神蹭的發亮,飛快朝她撲過去,“孃親!”
徐雲棲剛出月子不敢抱她,便蹲下來將女兒摟在懷裡,
問明事情經過後,徐雲棲耐心帶著孩子,將藥草一顆顆給撿起,順道教了楠楠夏枯草之功效。
老爺子坐在一旁笑到抽搐,不愧是他養出來的外孫女。
荀允和一記冷冷的眼神射向他,老爺子怕他把自己趕出去,慌忙捂了捂嘴。
午膳過後,老爺子給徐雲棲把脈,打算開個方子給她調調氣血,徐雲棲一會兒沒見到女兒,沿著長廊去尋,最後在閣樓下的敞軒發現了他們祖孫倆。
荀允和抱著孩子在藤椅上哄睡。
小楠楠玩累了,兩腮紅彤彤的,安安靜靜睡在荀允和的肘彎,荀允和閉目靠在藤椅,嘴裡不知在哼著什麼歌,徐雲棲在他身側錦杌坐下,輕輕望著他問,
“您在唱什麼歌呢?”
荀允和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她面頰,生了幾分恍惚,“荊州的搖籃曲,你幼時愛聽。”
徐雲棲面露怔惘,視線落在乖巧的女兒身上,“您過於寵愛了些,這樣對孩子並不好,她會無法無天的,她終究要長大,外頭的人可不能像您這般縱著她。”
荀允和沒作聲,只輕輕將楠楠面頰的汗拭去,過了片刻,輕聲道,“你小時候也愛這般躺在爹爹的肘彎裡。”
徐雲棲思緒被他帶偏,“我有她這麼調皮嗎?”
荀允和笑了,扭頭看著女兒,“你比她還亂,城裡四處築著高牆,孩子再亂也亂不到哪兒去,你不同,爬山下田,什麼都幹,一個不留神,就能將自己弄得髒兮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