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好凶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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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寅目光掃向山巒,須臾自哂一笑:“我剛才向他們許諾,以後都聽你的話。”
“那我就走吧,我去山下等你。”
“不必,你直接回寓所。”金卯指尖從墓碑頂端劃過,“我的錢袋在枕頭下,此時失主該找到寓所了,麻煩你把錢數給他們。”
賀寅見他沒說難聽的話,心頭突然湧上一陣竊喜,笑容裡摻著邀功的意味。
“我已經叫人……”話在嘴邊轉了一下,又打住了,他順從道:“我馬上就去,山上冷,早點回來。”
金卯望著自己塞了泥的指甲。
賀寅走後,他緩緩說道:“他是個渾人,你們別把他的話放心上。”
“他的話是不作數的,從來都不作數。”
“我不跟他好。”
“……”
“也沒傷心。”
秋水眸凝睇遠方,微紅眼底映照著蒼青山色,在他清醒那一刻就已經準備好滿肚子咒罵了。
可賀寅像個孩子似的在地裡扒拉,和空氣嘮叨的樣子,莫名讓心口澀了一下。
但凡賀寅在他面前露出半點不滿,他都不會這樣為難。
金卯茫然的望著那扒得乾乾淨淨的墳包:“只是——”
長風掠地,萬千綠濤將他凝固在這青山曠野。
人如孤鷗,風聲如嘆天如秋。
“只是我……”好像不夠絕情,心疼了本不該心疼的人。
那些讓賀寅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紅著眼眶澀聲請求他能不能不要那樣殘忍的種種畫面,像被欺凌的狗慘叫著求人放過自己一樣。
我戕傷了滿心滿眼都看著我的傻狗,用棍棒迎擊它的討好,用冷臉回應它的求憐,踹得它慘叫連天。
我對它壞事做盡,但它舔好傷,又拖著腿湊上來了。
要是賀寅像上輩子那樣壞,我就不會生出半點同情心。
就能往死裡折磨對方了。
可賀寅偏偏、偏偏像個不知道疼的傻子……
“他是賀淳的兒子。”良久,金卯將賀寅的衣袍扔進風裡,長袍隨風飄遠,他啞聲說道,“我金家滿門骨肉凋零皆是因賀氏而起,不該同情他。”
他長跪告別,來到山下時對面馬車開得太快,道路狹窄,金卯躲閃不及。
駕車人急忙勒住韁繩,兩匹馬人立而起。
金卯急忙往旁邊菜地上滾去,躲開了落下來的馬蹄。
“怎麼了?”車中的男子溫聲問道。
馬伕捏了把汗,說道:“公子,這人和咱們撞路,滾到旁邊的菜地裡去了。”
“傷到了麼?”男子半撩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狹長雙眸突然一驚。
金卯手心磕到銳石,蹭破了一小塊皮,悶痛悶痛的。
他穿著滿身是泥的衣裳四腳並用的爬起來,板著臉望過去。
男人驀然放下簾子。
“對不住……”車中人沉默片刻,“你要進城麼?我叫家僕去前方調轉車頭,送你回去如何?就當是為你賠罪了。”
金卯抿著嘴看了馬車一眼:“不坐。”
他離馬車遠遠的,一瘸一拐走上大道,車中人探頭望出去,看他一身形容真是狼狽至極。
這是……被抓去挖泥巴了?
“調頭吧。”
“公子,這……時間緊迫,耽誤了買賣可要損失五萬兩銀子啊!”
“沒關係,我欠他一個人情。”
車伕臉色古怪,他就沒見過自家主子和這陌生人有什麼交集。
可別是瞧人家長得標緻,見異思遷了吧?
不多久,馬車又往京城方向開來,這邊路寬敞了些,金卯聽到車軲轆聲,連忙貼著路邊走。
馬車在旁邊停下,那人又道:“鄙人姓蕭,單名一個城字,是賢妃母家的庶出子,請閣下務必賞光上車,准許鄙人送閣下回府。”
蕭家族譜上就沒有蕭城的名字,這個庶出子恐怕也和蕭褚一樣,是個私生的。
金卯看了看自己泥乎乎的衣裳鞋子,悶著臉爬進馬車,他踩得很用力,一腳一個泥腳印。
然後一屁股坐在對面蹭了兩下,把坐墊蹭上泥灰後才哼了一聲。
那滾進菜地的丟臉事也就勉勉強強告一段落了。
蕭城穿著斗篷,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
“請問貴府何處?”
金卯報了住址,蕭城忽然就不開腔了。
這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