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怕他麼?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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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姐妹倆瞧著金卯灰白的臉,心想,這人要完蛋了。
那秦老太傅是金丞相的老師,出了名的大名士,也是出了名的氣拗。
老太傅在金琰死後便離開京城,周遊於各地開壇講學,近些年住在江東,據說是在那裡發掘了一個足以和金琰比肩的人才,所以走不開。
於是大雍泰半書生千里迢迢跑去江東,一度造成江東紙貴,鬥金難求的地步。
老太傅這次回京,估計是要為這江東新秀造勢,助其在明年的會試上嶄露頭角……
但誰也沒想到,老太傅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金卯捉出來暴打。
“金家小兒,快快出來吃打!”
“……”君淑嘆了口氣,看向金卯,解釋道:“這位是你父親的恩師,君子氣節是他的命根子,身邊常帶一隻筆,一把劍,筆寫正史,劍殺小人。
當年四方夷狄趁八王之亂髮動白露之圍,秦太傅單憑這身文人傲骨就退了十萬敵軍,兵不血刃的保住了漠城十五縣,而敵人兵臨城下時,莫城三千書生在老太傅的要求下於城內誦讀《無衣》。”
一首古詩退萬兵,六旬老臣鎮漠城。
沙場肅殺無聲,錚錚老人獨自立在城上,殘陽如血,他背後,是身著布衣的三千讀書人。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1
大雍在那片四面楚歌的局勢下,覺醒了撼天血性的不止浴血奮戰的武夫,還有那折不斷傲骨的書生。
“漠城年久失修,那十萬敵兵本可一舉攻下城池,率兵殺入西北腹地,可右賢王只說了一句話便率兵回去了。”
江南風骨上漠北,中原幸有君——那北狄右賢王退兵時唱著《敕勒歌》,天似穹廬,籠罩四野,城上的江南君子遙遙向那漠北狼王拱手作別。
君淑微眯著眼睛,輕聲道:“從此,老太傅被奉為天下座師,四海八荒的夷狄不服中原皇帝,只服筆劍走天下的秦元讓。”
最主要的是,元和帝、金相、皇室諸王、朝廷裡的大半官員,都是他的學生,所以這個天下座師,他當之無愧。
現在,天下座師正院外叫罵。
“混賬東西,你以為你躲在一個寡婦房中便能逢凶化吉?今日,我秦盎要用這三尺之劍,替爾父清理門戶!”
君茗一聽別人叫罵就忍不住想施展魔法,混裡混氣的跑到院子裡,手叉腰和老太傅對罵起來。
“老頭!你說誰是寡婦呢!她男人還活著呢!”
“野女子休要無禮!叫金阿奴出來!”
“我就不!”
阿奴是金卯的小字。
金卯不安的抓著膝蓋。
君淑問道:“你怕他麼?”
“……能把人罵吐血的老先生,怎能不怕?何況,他是長輩……那把劍很鋒利的。”
老太傅能找到這裡,說明已經知道他那些“豐功偉績”了,老人家很看重一個人的骨氣,而且他姓金,親爹是揮弦三下定軍心的大雍謀主,親爹爹是萬軍叢中取反王首級的大俠客……他是一個當牛做馬的狗兒子。。。
平心而論,他進宮當太監就已經把祖宗的臉丟光了,還敢頂風作案,委身人下,這和“骨氣”倆字是離了十萬八千里了,老太傅不殺了他祭劍是萬萬不能的。
金卯頭疼的盯著地面,眼睛裡蒙了一層水汽。
君淑:“……你向我撒嬌,我也救不了你。”
金卯眼睛裡水霧更多了,急道:“我沒有撒嬌!”
君淑捏了捏眉心,向隔壁招呼一聲:“閶闔,去樊川王府叫人,秦老開始砍門了,你要快些。”
閶闔悶聲道:“是。”
金卯慌忙叫住她:“別去!”
若是樊川王府的人摻和進來,秦太傅非得把他剮了——靠男人給自己撐腰的金家兒孫,在秦太傅看來,都是孽種,必須斬草除根。
金卯聽著院外傳來的劈砍聲,肩膀慢慢垮了下去。
昨晚在雪地裡跑了半天,這會兒腦袋燒得暈乎乎的,加之腰疼腿疼,出去就是找死。
可不出去,等死也是死啊……
君淑安慰他:“你兒時還沒像這樣丟人,想必他那時是很喜愛你的,他若是衝進來,你先哭三聲為敬。”
說不定他老人家就心軟了呢?
金卯哭笑不得:“相反,他那時就不喜歡我——”
老太傅嫌他是蕭褚生的,嫌蕭褚拐跑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嫌最得意的弟子被一個男人迷得暈頭轉向…